第1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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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可延期、不可弃粮、不可骚扰沿途百姓。”
  赵坼是行军打仗的天才,管束士卒颇为严厉,区区“常规军令”无不应。
  他明面上还是个粗放耿直的性子,说完就要出宫回府。
  不料傅润喊住他,笑问:“岳丈可有心愿?”
  这是要给赏赐。
  每年泉府司抽解入京的域外珍宝堆积如山、价值连城,按规矩先由皇帝的私库挑过一遍,其余再交由有司处置。难怪老百姓总说“陛下有升天毯、佛骨、印度素丹(总督;统治者)的法杖”云云,简直把禁宫想象成人间九重天,而坐龙椅的自然不是人,是长有四张脸的天帝。
  赵坼嘿然一笑,胡须抖动,径自睨看傅润深浅难测的眼眸,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翁婿”二人一个“没脑子”,一个“性急躁”。
  装得太像,恐怕连枕边人也骗过了。
  河洛水患一事即将了却,傅润心神松懈,再三追问赵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将军算是他的便宜师父,多年前同长子斐之一道教过他几招拳脚功夫,包括如何骑马射箭,如何近战搏击,如何在丛林深山中辨识方位。
  假如非要在李季臣和赵坼两家里选一家灭门抄家,傅润的首选肯定是李季臣。
  “唔……陛下一定要问么,老臣倒确有一事相求。”
  “讲。”
  赵坼怀疑夫人提议戴上的文士帽有神仙的法术,否则傅润这小子怎么这样爽快,得意高兴间竟忘记了夫人的劝告,以为身在军营,面前的小子是嫡亲的自家人,大喇喇问道:
  “陛下与皇后成婚三年,说是成婚,因先帝猝然升遐,皇后年幼体弱,陛下一直守制节欲,尚无子嗣。当初么、嗐,老臣和陛下也有些误会,李相一概不管,到头来竟胡乱应付了陛下的婚事。臣听说陛下前日夜里在长乐宫歇息——臣就想着、待河洛事毕,请陛下命礼部督办婚礼,可好?”
  傅润微怔,几度抿唇,似笑非笑地说:
  “孤早就想问了,难道赵将军在孤后宫里也有内应?风吹草动,岳丈立时闻见啊。”
  一个“也”字从何说来!
  老子才不是李相!
  赵坼挠挠手背上的疤,又心虚又气恼,又忧虑又畏惧,思来想去双手抱拳硬邦邦地行礼告退。
  活凶煞一走,乐师请示过傅润,另抱胡琴,手持月牙拨,改奏音调铿锵的《秦州行》。
  刘福的徒弟小查子从大殿外连廊忙递新消息来。
  刘福侧耳听罢,用袖子擦脖颈的汗,担心自己许久不说话口臭熏着主子,从衣兜里掏出一瓷瓶,赶紧动牙齿咀嚼两粒薄荷丹,等牙齿槽里满是绿色的薄荷粉了,再朝小查子呵气。
  小查子还不够格在陛下身边行走,站在门外生受师父一口“香喷喷”的口气,比了个拇指。
  刘福哭笑不得,掐他手背一把,弓着腰悄无声息走到傅润身畔。
  “陛下,天书阁许翰林到了。”
  傅润在《家事不和》的密折上提笔写了一句“依着办”,并未抬眸,“嗯。”
  许翰林上次面圣还是除夕的祭天宫宴,胆战心惊行跪拜礼,“启禀陛下,开列书房清单一事,臣已做成一份简册,按经史子集之序分好,集部参《文选》体,又各附评语。请陛下过目。”
  “做好了?”傅润少不得高看他一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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