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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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长治二年清拣内府藏书,先帝欲照前朝例修成五百卷《通世元典》,臣父时为总监修,后来、后来李相说修书耗费颇巨,无用于社稷,遣散阁臣,就此作罢。手稿在臣家里存着。”
  “……嗯,去吧,孤知道了。”傅润蹙眉思索半晌,搁笔喊住情绪低落的许翰林,“卿可有合适的人选?皇后深居简出,所好不过是诗书,字已写得不错了,孤欲在国子监找一博士教她。”
  许翰林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勉强报出几位老博士的名字。
  傅润都说不好,见许翰林瑟瑟发抖,冷声命他滚出去,翻开书目简册,忽然头疼欲裂。
  好像、好像曾在什么地方教一个孩子识字。
  他年纪小,手捧一卷版口被老鼠咬出三个大洞的《说文解字》,眼热心烫,却兴致高昂。
  蹲在他手边的人倔强得不识好歹,当是一只锯嘴的木葫芦,闷声点头,继而抢过树枝在泥地里横平竖直地写字,偶尔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出奇,仿佛在笑:发烧了,少说些话吧。
  “喂,咱们也认识好几天了,你是谁家的儿郎?待我回京,我向父皇把你要来做我的伴读。”
  ……
  “阿嚏,好冷。呼……把手给我,你怎么瘦得像个女孩儿,又矮又黑,你家里不给你饭吃么。”
  ……
  “赵将军教我的箭法。他厉害是厉害,脾气臭的很,他家大郎赵斐之也是这般。你生气了?”
  ……
  “我做你哥哥怎么样?嗯?哦哦,咳,你有好多哥哥啊,那算了。我也有许多弟弟。”
  ……
  这是——什么?
  潮湿的画面在傅润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云似雾,再难寻觅。
  “殿下,您又头痛了?!哎唷,这可如何是好!”刘福急得团团转,口不择言说出旧日称呼。
  傅润摆手,眉头紧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慢吞吞伏在桌案上闭目歇息。
  自打从江南回来,他就时常病恹恹的。
  每年旧疾复发,心有敲骨吸髓之痛。
  六年前,烟雨如霭,红衣珠冠的少年脚穿织金软靴抬起他的下巴,张狂的笑声在他耳畔回荡:
  “二哥,你看看这些贱民,前几日你不是撞坏了脑子、浑浑噩噩同他们一道起居么,你再瞧瞧你身上的伤,贱民就是贱民,你信他们,他们却要搜刮你的财物,再出卖你的性命。”
  他断手断脚倒在泥坑里,衣衫褴褛,久久无言,再醒来时心性换了一副面孔。
  从那天起,他决心要做皇帝,要做比天下人都高贵的皇帝。
  无论阴谋阳谋,只要能成事,哪怕杀兄弑父,润又有何不敢为!
  *
  京都百里商坊。
  赵斐之坐在酒楼上听说书,亲兵拿着草饼果子吃,一眼瞅见赵府的车马,拍大腿笑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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