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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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老姑婆的声音毫无情感,枯瘦的手捻着一串油亮的木珠,一字一顿。
  “牝鸡司晨,家宅倾,女子无才,便是德,逆来顺受,忍为贞,夫为天穹,不可争。”
  精美的壁炉和挂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牌位和写着“夫为妻纲”牌匾的神龛,巨大的水晶吊灯应声熄灭,变形,化作一盏盏悬挂在梁下,发着幽幽白光的白纸灯笼。
  “女德……妇顺……”岑几渊仰着头轻轻喃出灯上的字,空气中弥漫着自己曾经闻到过的香火味。
  “严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下是冰冷的青石板,上面还有被自己打翻的酒菜,那张被他掀倒的木桌其实只是一张漆黑的太师椅,他阖眼,脱力感让他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幻成幽灵态轻轻绕上严熵的腰部时,用极轻的声音埋怨。
  “又不告诉我……”他用头蹭着严熵的颈窝哽咽。
  “我讨厌你。”
  第92章
  手腕上的痛感未消,岑几渊支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死死环住严熵的脖颈,身后的吟唱还在继续。
  他侧过头,惨白灯笼的光刺得眼睛生疼,瞳孔中映出简子羽的脸。
  “你也知道啊……”岑几渊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气音,他无力地将头抵在严熵的肩上,避开那刺目的光,躲着女生眼里的复杂情绪。
  老姑婆站在那张太师椅旁,脸上裂开一个刻板的笑,不疾不徐地捻动着手里的木珠。
  “咔哒…”
  “咔哒…”
  这声音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回荡。
  “不识礼数的东西!”她干涩的嗓音再次响起。
  “既入此门,当守家规,祖宗规矩,怠惰者鞭,力竭者毙!”
  她浑浊的老眼淬毒,缓缓扫过三人身上不知何时被替换上的粗布麻衣,是这深宅里最低贱的仆役标志,那目光最终落在岑几渊惨白的脸上,又掠过严熵和简子羽。
  一丝极其隐晦的情绪和考量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哼,”
  老姑婆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捻动木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瞧瞧你们这副油尽灯枯的腌臜样子,连规矩都还没学会,就想替家主效力,怕是都活不到领工的时候!”
  她抬手拎起挂在腰间的长烟杆吸了一口,摆摆手。
  “都滚去柴房!”她枯瘦的手指朝着侧后方一个角落虚点。
  “按《家规》第七条,力竭濒危者,允许苟喘至恢复体力再行听用,免得病殃殃地污了家主的眼,也省的浪费一口薄棺!”
  这听起来反倒像恩典?
  严熵侧目和简子羽对视一眼,无言转身。
  “呵…去柴房。”岑几渊抬眼望着着呈在眼前的院落,摩挲身上的衣服,心中一片嘲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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