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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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过了茶会,到了晚餐时间任罗疏才恢复了些心情。他对寺院的素斋不抱任何幻想,所以当和尚把一勺勺没有一点油水的饭菜放在他的碗里的时候也能做到面无波澜。
  任罗疏常年作息都不规律,这些菜式也确实让他毫无食欲,随便扒拉了两口后他就歇了筷子。任侍雪连忙打了他的手背,又给他指了墙上写着的规矩:不得交谈,不得浪费。
  任罗疏想反抗,任侍雪却抬了下巴,一副他再怎么犟也没用,没法遵守就滚回家的架势。
  无奈,任罗疏只得硬着头皮把碗里的饭菜全吃了个干净。负责发放饭菜的和尚敏锐程度堪比海底捞服务员,一看他的碗空了立马拿着勺子就来了,吓得任罗疏赶紧用手把碗口盖上了才没再得一勺子素斋。
  晚饭后就是此次禅修的开营仪式。任罗疏原以为主持开营的会是主持茶会的那个老和尚,不想一抬头,上边坐着的是慧然。此刻的慧然才真正有些世俗印象里和尚的模样,穿着僧袍披着袈裟,一副上善若水的模样,用不疾不徐的语气做着开营工作。
  全世界的开营活动内容大概都是一个样子的。慧然讲了这次禅修的目的,又给大家大致说了项目安排,最后才讲了些寺里的规矩。任罗疏统统没听,他人虽然坐在这里,魂早就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到被任侍雪敲了脑袋才回神,得知开营仪式已经结束了。
  开营结束后,众人便踏着夜色回了各自的居所。任侍雪总是不放心任罗疏的,非要送他上山,任罗疏也没拒绝。
  路上,任侍雪提起:“慧然师父是檀城有名的得道高僧,阿疏,你要跟着他多学一点,有好处的。”
  任罗疏有些想笑:“你希望我出家吗?那我现在就去叫他给我剃头。”
  “别贫嘴。”任侍雪有些不高兴,“我没有让你出家,我不希望你出家。妈妈的意思是,你有机会多和慧然师父聊一聊吧,尤其是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许他能给你答案呢?阿疏。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
  “嗯,嗯,嗯……”
  任罗疏一声声应着,单也不过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把话放在心上。他不明白任侍雪为什么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先是唐旎蕴,现在又是这么个怪和尚。
  到了慧然的院子前,任侍雪没跟进去,就在门口和任罗疏作别。进了院子后,任罗疏随手带上了门,而后便习惯性地靠在门上放空了思绪,调整着自己因为压抑了太久而变得急促的呼吸。
  他经常这样,在接触了太多人后,在装了太久任侍雪不会担心的孩子后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以往他都会躲进卧室,直接在卧室的地面上躺着,如果困了就直接睡,不困就等休息好了到电脑前打会儿游戏,但这毕竟不是他的卧室,给他的安全感并不算高。
  他的身体渐渐从门上滑下来,坐在地面上,一抬头,宋奚晦竟然就在院子里,彼时正抱着一个木盆,把里边的衣服一件件地挂上竹架子。
  在被任罗疏发现之前,宋奚晦似乎一直在看着他,但被发现后他又迅速离开了视线,心无旁骛似地挂起了衣服。
  任罗疏白天的疑惑也有了解答,他就说竹架子上的衣服不像是慧然会穿的风格和大小,原来是宋奚晦的。
  天上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白色的月光洒在了地面上,也洒到了宋奚晦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想来,这就是个连光都偏爱的人。
  可偏偏是这么一个人,遭遇到了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这种事情。
  又是一场命运的不公。
  宋奚晦晒完了衣服,将木盆里的一点水往最近的花坛一倒,扭身便要回东屋。任罗疏能明显感觉到那是在躲他,正攒足了勇气问宋奚晦为什么躲他时他身后的院门被推开了。
  推门的人没想到门后会有人,他也没意识到会有人推门,于是,门开的时候他便向前扑去,硬生生让宋奚晦停了脚步。
  “嘶——施主啊!”慧然大惊,“你怎么在门后啊!”
  慧然将任罗疏搀起,还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语速很快地为自己解释:“贫僧也是无心之失,对不住对不住,没伤着吧?贫僧那儿伤药都齐,你看你需要哪一样?”
  任罗疏自然是什么都不想要,他这会儿想要逃。他从来没感觉那么丢脸过——竟然在宋奚晦的眼皮子底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逃回西屋后他就没再出过门了,简单地洗漱后就躺倒了床上。失去手机电脑陪伴的第一晚他还是有些不适应的,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不到五分钟不断生长的烦躁感就让他翻来覆去好几次。好在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也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虽然烦躁不安却也没花多长时间就睡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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