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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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淇烨本也只打算带一匹马和一个老头上路,先发制人道:“陛下,宫中危机四伏,京师的兵力皆被转移,尚不知十万大军是否真在北境,这八千精兵必须拱卫天子身侧,臣请与谏司大人轻装上路,恳请陛下赐敕书予臣,若未见十万大军,臣便至地方请兵,若请不来则招兵买马,半年之内班师回朝,不负天子所托。”
  李胤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好!好——”他站起身,很是有几分感动,眼睛盈着涟涟泪意,“磐礡,朕之良将也。”闻淇烨试了下,实在哭不出来,于是一脸庄重地起身作揖,道:“陛下,臣只是尽了分内之事。”
  事不宜迟,骗了李胤的玉玺文书,他得背着老头连夜骑马上路。
  愈快愈好。
  同时。
  闻径真与谢怀千两人相对而坐已经很久,闻径真此次并非以紫枢院首枢的身份入宫,他穿一身粗布麻衣,撂下乌纱帽,走的是密道。
  “臣说了那么多,不过是希望上圣怜惜老臣这么多年的苦劳……切莫与孽子计较,他实在幼稚。”闻径真徐徐道,“他执迷不悟误入歧途,老臣今夜便想办法叫他交出符节,任由上圣发落。”
  本来他得知闻淇烨私下与谢怀千有会面还以为他得了谢怀千的青睐,不知怎么又跟李胤混到一块去,还接了这个脱一层皮的差事。闻淇烨究竟和谢怀千合谋还是闹得不可开交,他均不知也不问,只是告罪。
  谢怀千晏晏一笑,忽然好奇地问:“首枢觉得,我这人做女婿好还是儿媳好?”
  这还真是突然,闻径真怎么想都感觉不对,一时噎住:“这……”闻淇烨前些时日说自己是断袖,难道不是保命之计?
  “太后莫要戏弄老臣。”
  “哀家何曾戏弄过你。”谢怀千莞尔,又道:“君臣有别,君为臣纲,哀家问过磐礡,做君好还是做臣好,他也答不出来。”
  闻径真的脊背冷汗直流,抬眼难言地瞧谢怀千。
  问这种问题,谢怀千这是逼闻淇烨反。
  怪不得闻淇烨转投李胤,当初疫病还闹得人尽皆知,至于谢怀千一早安排他任兵部部丞之位,肯定早有用意,可是为什么?他总不会天真地以为谢怀千单纯地想要为他人做嫁衣。
  先逼反,再逼你就范,他还以为谢怀千默许闻淇烨入京是为了任用贤能,慎思后便恍然,西南大族大势已去,闻氏在北方盘踞,还是太惹眼了。
  两个时辰后。
  壁龛往后卷着沙尘骨碌碌地后推,逐渐变成一堵有着厚度的弧门。一道鬼魅高挑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门笼在月色之下,身影消失,便重新贴回墙壁。
  慈宁宫宫人大多已进入配房,元俐也带着元厉歇下。
  万籁俱寂的萧瑟之中,蟒服长靴的玉面修罗淡着眉眼走向了无人涉足的冷泉,绿松石色的波澜之下有一具修长而柔韧的身体。
  “不冷吗?”文莠那双总是虚觑着人的眉眼望向泉眼,眉头刹那间蹙了瞬,随后恢复淡漠。
  话音刚落,一支裹着水色的削立颀长的手抚在岸上,美人应声出浴,漾开的波纹水面兀地飞溅出白色水花,那张极白的面孔面无表情,谢怀千的睫毛濡湿着滴下一串水珠,右手穿入湿漉漉的长发,猛地从前额捋到肩膀,水珠如骤雨落下,单膝压地上岸,勾起岸边的浴帛,披到肩上裹住长身。
  气氛陡然变得尖锐。
  文莠瞥他,哑声问:“这没人,我们有必要那么针锋相对吗?”
  说着,他试图触碰谢怀千裹在湿衣下的肩头,谢怀千拍开他的手,显然使了狠劲,劈啪一声打得文莠手臂上露出红痕,单手理着衣襟与他擦肩而过,平声道:“别碰我。”
  两人背对着背,文莠眼尾纹更深,觑着眼望着冷泉,那水面还未止息,余波未平。
  “我给你写信,你不回,那我就当面说。”文莠哂笑。
  他还没因为谢怀千损毁他们共图的霸业而置气,谢怀千倒是先置起气来了,这么多年了,最初是逢场作戏,后来各自入戏过深,还真回不去了。
  “闻淇烨从未拒绝过李胤,方才李胤与他密谋如何取你性命,闻淇烨甚至主动交出符节给李胤投诚,现已策马出城,你竟允许这样一个人凭空出现,坐享其成,夺取属于我们的胜利,谢怀千,你看清楚,他是你的人,可也不全是你的人。”文莠用语略有些微妙,不想明着点破谢怀千与闻淇烨身上那层逾越的关系。
  和如今的谢怀千再谈感情,太可笑,也太侮辱他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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