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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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吞吞地、相当迟钝地扫视了一遍维持着他生命的大型机器,确定了阴曹地府没有这种东西。
  你活着呢。蒲云深说,他离安诵的脸很近,导致朝他看过来的诵,成了斗鸡眼,安诵眨了眨眼睛,睫毛小刷子似的,刷了刷蒲云深脸部的皮肤。
  记忆回笼,他下意识地攥紧蒲云深的手:阿朗你别生气!
  蒲云深最生气的那段时间已经熬过去了,淡声,那你讲讲,我为什么会生气。
  他将毛巾丢进了水盆,又轻手把安诵半敞的领口阖上,掩住那软白的皮肤。
  安诵丝毫没注意他方才装扮的不得体,脸微微朝被子里沉下去一点,只露出一双淡茶色的眼眸,湿漉漉、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
  我我拿智能语音助手骗你连麦,让你以为我就在、就在楼下小超市里买东西
  还有呢?
  我一个人去鹿田区了,没有提前告诉你
  还有呢?蒲云深淡声。
  还有吗?安诵茫然。
  他俊秀细腻的脸上微微迟钝,呈现出拼命思考的表情,而这种愚蠢的表情,在过去,是从来不会在优雅冷淡的安诵学长脸上出现的。
  我没有把公司的画稿完成,最后,他小心翼翼地说,当时的期限当时的期限好像是三月十九,今天今天可能已经十九号了。
  今天已经二十三号了安安。蒲云深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往安诵身上遮了一大片阴影,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安诵无从体会这个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才让这短短的一句话,听在耳朵里如此刻骨铭心,像是蕴含着某种撕心裂肺的痛。
  阿朗
  蒲云深轻碾着他柔柔的眉宇,指骨冷淡,手背青筋虬劲,在icu里你是不是想想死。
  安诵淡茶色的眼眸睁大:想什么?
  蒲云深动了动唇,最后说,算了。
  安诵没睁眼时他心里有多发狠,被那双淡茶色的眼睛盯着时,他就多像一只鹌鹑。
  死是很犯忌讳的字眼,他不想在安诵面前说。
  *
  安诵是在手术的第三天出重症监护室的,他得到的病房不算大,阳台有一小搓长着须子的、嫩绿的植物,怕动了心脏处的手术伤口,他咳嗽时都是很压抑的,绝美的容颜露出痛苦,不敢很用力。
  每次这时候,蒲云深就会为他揉着那柔嫩微凸的喉结,在那一处轻轻碾动,为他缓解着不适。
  好不容易从咳意中挣脱出来的少年呼吸轻弱,恹恹的,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折断。
  如果你要拍婚纱照的话,想要穿西装还是软纱?蒲云深低眸问,眼里掠过数道心疼,手握成拳搂在安诵肩膀上。
  正在请人订做,其实婚纱和西装都订了,还订了不同颜色的很多套,他微微碾揉着安诵的腕骨,很想知道对方的态度。
  我吗安诵薄如蝉翼的眼皮阖上,无声地笑了一下,我没机会穿的
  这句话直接触动了蒲云深某根敏感的神经。
  他眼底的红一下子翻上来,泪洪卷着压抑,汹涌地冲向了床榻上病恹恹的男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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