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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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完流程花费的时间很长,又好像很短,蒲云深没看手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进手术室前,他的手表就摘了,身上也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手术室的光很让人恐惧。
  晚上时,哥哥都是闻见他的味道才肯睡觉,在这种灯光下当然会害怕。
  哥哥。他轻轻说。
  安诵没动,被麻醉的人当然不可能动,也似乎没有意识。
  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手术台上。
  有几个医生专门盯着他们,另外的注意着病人的身体特征。
  我觉得家有点冷冰冰的,蒲云深絮絮叨叨,隔着无菌服,想去触安诵的脸,被医生制止了。
  我想在家里养只猫,这样我们早上下楼散步的时候就可以牵着它,我记得你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如果你不太喜欢的话就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这次你病好之后我想带你去法国结婚
  不知道是不是蒲云深的错觉,安诵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下。
  他继续说,我们可以顺道去奥弗涅看看,那里似乎盛产薰衣草,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拍婚照会很好看,你穿着灰色的西装,然后我牵着你的手,我们衣扣上都别着紫色薰衣草,站在一起会很般配
  他喉头哽了下,又或者你喜欢玫瑰呢,那我们就去长满玫瑰的地方住,星螺花园遍地是玫瑰,一抬脚随机能踩死一棵秧苗,你不要它们了吗?都是你种的
  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安诵,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好像,早就有点喜欢你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防菌服的来找他,与他耳语:可以了!出去吧!
  他被挡到外围,而后被送出门。
  推他出来的医生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一等吧。
  *
  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死一次又一次,生命脆弱得拢在手里,都握不住。
  将防菌服脱掉,蒲云深两手撑在洗手台边,望着镜中自己微红的眼眶,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
  镜中人依旧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鬓发尚黑,是他自己年轻的模样。
  医生说,病人可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毕竟在那样的麻醉状态下。
  他就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渐渐攥紧了洗手台的边缘,安诵又骗了他。
  其实精神状况根本就没好吧,桌子里还藏着偷偷加量加上去的药片,治疗胃痛的药板都不知道空了几板。直到今晚他预料到安诵要出事,找药的时候才发现。
  心里翻涌起酸涩和阴霾,卷席着蒲云深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原本就不是那种温和善良的人,正常人也不会把死人装进水晶棺里,日日靠盯着人家入睡。
  如果再失去,他也不会再重生了。
  安诵求生意志不强,根本没把他俩相处的十几天当回事。
  他眼底卷起阴鸷的风暴,半晌,兀地笑了一下。
  低下头时,眼里的阴影已被迅速敛去,他打开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擦洗精美漂亮的指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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