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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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
  纪凛扣着门闩的手一紧,几乎要把那块木头掰断。
  “这件事情让你涉险,是我未把控好事态。”他只能换了说辞,“我该在意识到陆诉桓想要见我的第一刻告诉你的。”
  赵敬时蹲在火盆边用左手摆弄了下炭火,整个屋子愈发暖和:“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在你说漠北军明明有密道能送陆南钩进城,却迟迟不动用如此大的破绽时。”
  “那不就是今早,也不久。”赵敬时扔了扒拉炭火的小木棍,“不过如此说来,漠北王一直知道你,你也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
  “是。”纪凛心快要跳出来:“不过,你……当年,怀霜在集宁大道上救下我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带我隐姓埋名在大梁生活了十三年。方才你也听到了,因为我的父亲是大梁人,我的外祖将母亲视为王庭之耻,驱赶出境,我也从未回过漠北。”
  漠北留给他的痕迹不多,唯有那双细看才分辨得清的墨绿色瞳仁。
  “后来谋反案起,我失了怀霜,以白身考取功名,若说有扶持,也是夏渊他们帮忙,才能一路走到今天。”纪凛观察着赵敬时的神色,“陆诉桓的确自始至终都知道有我的存在,但并非视我为血亲。于他而言,不过是有用便视同圭臬、无用便弃如敝履。”
  “今天他找我来,正是盯准了我的身份与身世,想要利用我报杀母之仇的心,来给他自己杀入大梁京城留一条捷径。”
  “杀母之仇。”赵敬时站起身,喃喃了这四个字,又喃喃了一遍,“那是——”
  “林禄铎。”
  大梁丞相,太子妃的父亲,靳怀霁的岳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难怪当时我告知你名单时你一点都不惶恐,也不犹豫。”赵敬时点了点头,林禄铎也在他的报怀霜案之仇的名单上,“林禄铎若动,东宫势必插手,如同当年怀霜案一般,又是皇帝与太子之间的争端,漠北王坐收渔利,算盘打得响。”
  赵敬时顿了顿:“而你在担忧什么?”
  林禄铎若真的被扳倒,上位的就是纪凛,御史大夫在大梁历代都作为副相看待,与此同时,靳怀霁失了最重要的依仗,赵敬时想动手轻而易举。
  纪凛喉头滚了滚,只是忧虑地看着他。
  “纪大人不是在担忧我的意见吧?”赵敬时讶异地笑了,“想多了,纪大人,漠北王若真是帮你对付了林禄铎,那也是在帮我,你知道我要对林禄铎和靳怀霁做什么的。”
  “但与此同时,大梁就毁了。”纪凛缓步凑近了他,“那是京城,京城有变,与漠北和朔阳关的动荡不是一种危机。”
  赵敬时瞥开眼:“我知,但又干我何事?”
  “阿时。”纪凛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扳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我再次郑重其事地问你——你真的想要毁了大梁吗?”
  赵敬时那双丹凤眼里划过一丝迷茫,旋即又被垂落的眼睫掩去。
  “之前我就问过你,你说这种腐烂糟朽的朝堂留着有何用,毁了也不可惜,但如今毁掉的机会近在眼前。”纪凛一瞬不瞬地盯紧他的眼瞳,“报仇的方式千种万种,漠北是一种选择,但不是唯一的选择,陆诉桓说得对,我对大梁、对漠北都没有情感,无论帮哪一方对我而言没有差别。”
  “我的差别只有——”
  只有你。
  若是你不在了,或许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陆诉桓,但是你……
  纪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要你说一个字,我都会让你如愿。”
  赵敬时被他眼瞳里的情绪灼烧得一颤,手一抖,那枚香囊就坠落在地,让两个人猛地醒转。
  破旧的香囊,残破的丝线,老旧的回忆,故去的人……
  上头翩跹的双蝶像是某种特定的回忆,拉扯着赵敬时不断坠落,在此间,他听见无数人喊他的名字,亲切的、热情的、急迫的、冷淡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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