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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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诉桓微微颔首,看着纪凛半抱着人离开,眼中含笑的神情渐渐冷漠,转而蒙上了一层怀疑的色彩。
  走出营帐便有马车等候,陆诉桓安排好了一切,待二人上了马车,纪凛二指挑开车帘,身后的营帐愈来愈远,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漠北军营深处。
  陆诉桓已经亲自到了,尚成和未报,定远军也懵然不知,好似如陆诉桓自己说的那般,他与尚成和早有交易,只为了见纪凛一面。
  但是……
  马车行远了,纪凛这才安心地放下帘子,转而看向赵敬时,对方捂着右肩坐在那里,垂着眼辨不清情绪。
  纪凛搁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攥紧。
  他摸不准也不敢去想赵敬时的想法,他的身世从未对眼前人提过,这个眼前人不仅包含赵敬时,还包含七年前的靳怀霜,虽然他未想过刻意隐瞒,但不坦诚已是事实。
  “先给你擦擦药吧。”纪凛败下阵来,“要用陆诉桓的药吗?还是玉露膏?”
  赵敬时眼睫迟钝地一眨。
  有些话在马车上说不得,纪凛也知道,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轻轻抚开他的手,看到了肩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纪凛手指一颤,连呼吸几乎都屏住了。
  “玉露膏在我怀里,你帮我拿一下。”
  赵敬时终于回过神,他伤在右肩,动一下都是酸痛,只能微微摊开手,听得纪凛低声说了句“好”,将手伸进他的怀里,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那只小瓶子。
  瓶子与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与此同时,赵敬时听见耳畔落了一句几不可闻的“对不起”。
  玉露膏的梅花香气铺天盖地将二人席卷,纪凛沿着肩头破损小心翼翼地撕开布料,鲜红的血迹已经几近干涸,落在赵敬时白皙的肩头,比开在雪中的红梅还要刺目。
  比药膏先落在伤处的是纪凛吹的轻风,纪凛一边吹一边替他涂药:“怎么回事?”
  “在筑鹰楼下,我突然发现你不见了,当时觉得不对。”赵敬时极能忍痛,话音都轻飘飘的,若不是纪凛感受到指腹下肌肤的紧绷,全然看不出赵敬时有多疼,“应是有两拨人,第一拨人趁我不备又趁你受伤先带走了你,第二拨人负责带走我。”
  陆诉桓是故意让赵敬时听见的,这件事在纪凛见到赵敬时的那一刻就明白过来。
  这又是另一层把柄与压迫,陆诉桓将话说得漂亮,事情却办得层层压制,若赵敬时真的是御史台时大人,纪凛这层身份暴露,在御史台与大梁政坛上的地位瞬间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但现在还不是分析的时刻,纪凛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去伤口周边血迹,视线一歪,就看见他无力搭在腿上的右手中一直虚虚地抓着什么东西。
  他问了出来,赵敬时一僵,比玉露膏落在剑伤上的疼痛还要令人凝滞。
  “是一只香囊。”回避只会更令人生疑,赵敬时缓缓松开手,那是一只很是破旧的香囊了,上头的丝线都失了光泽,连穗子都生了毛躁,“我在筑鹰楼地下捡的。”
  筑鹰楼地下的香囊。这几个词语连在一处,纪凛蓦地就知道这只香囊出于谁手。
  “有很多事或许我们都想错了。”赵敬时再度握紧了那枚香囊,任由疼痛将他裹挟,疲倦地靠在马车壁上,“很多很多。”
  马车沿着密道将二人送回阙州城,夜幕低垂,纪凛和赵敬时先后上了事先安排混淆视线的马车,待到回至房中,那一颗心才缓缓落回了实处。
  赵敬时有肩伤,行动不便,纪凛让他先进屋,然后再反手关了门。
  “阿时。”门闩落下的一刻,他再度开口,“抱歉。”
  赵敬时扶着右肩一怔,旋即无奈道:“纪大人这是在道什么歉?”
  纪凛喉头一涩,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但赵敬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就因为陆诉桓是你舅舅吗?”赵敬时摇了摇头,“大人,你我二人不过为怀霜案聚在一处,你的私事实在不必告与我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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