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棠欢(重生) 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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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竟敢将主意打到你身上?”裴彦知如鲠在喉,胸腔剧烈起伏,翻滚着强烈的怒意,“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对你出手的。毁了你的名声,父亲更不会支持东宫,得不偿失,何必呢?”
  苏宥棠指尖轻轻捏着眉心,“若我今夜真在偏殿……父亲为保苏氏满门,只能站在东宫那边。可太子哪里有这般缜密的心思?”
  她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又继续说道:“他不过是想借此事逼你我和离,扶林姨娘做正室,而我……入主东宫。”
  裴彦知脸色惨白如纸,“你今夜提出和离岂不正中东宫下怀?”
  “此事,定有林姨娘的参与,若她真是定国人士,图谋的该是布防图吧?她不坐上主母之位……换言之,没有主母的府邸,她才能名正言顺执掌中馈,顺理成章的接触机密。”
  裴彦知猛然扣住她的手腕,“苏宥棠,你当我是摆设吗?岂有让你站在身前替我挡刀的道理?”裴彦知觉得又气又好笑。
  “裴大人误会了,我本就动了和离的念头,既不喜欢你,又何必占着裴府主母的虚名?”她浅浅一笑,“不是替你挡刀,是此局我们皆成了棋子,裴府、苏府、还有姨母和三表哥,谁又能逃得掉呢?”
  “虽无男女之情,但苏宥棠……”他抬眼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嗓音低沉而笃定,“我会护你周全。明日我便私下去官府过了文书,若东宫和皇后真对我动手,你也能置身事外。”
  苏宥棠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便祝裴大人与我……能在这盘死局里,做最默契的……”她略一停顿,唇角微扬,“棋子?”
  第26章
  苏宥棠思索片刻,眸光微闪:“我倒是有一计,秋檀易容术精妙,不如让林姑娘改头换面?”
  她端起茶盏,氤氲雾气中唇角微勾,“日后我若离府便将她先带在身边,至于那位林氏……来日方长。”
  裴彦知似是想起什么,“你且稍等,我去取件东西。”话音刚落,人已疾步而出,他起身时衣袂翻飞,惹得烛火爆出一丝火花。
  片刻后,裴彦知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素娟,指尖捏住两角轻轻一抖,素娟便在案几上舒展开来,露出密密麻麻的标记,“这是我与定国几次交手,重新绘制的假的布防图,你看看能否骗过那林氏?”
  苏宥棠定睛一看,绢面上不仅有朱砂标记,还有着斑驳血迹与干瘪的泥土印纵横交错,她唇角漾起一抹笑意,“裴将军虽然权谋之术差了些,但论排兵布阵是有真本事在的。”
  裴彦知第一次被女子称赞,忽觉耳尖微热,“谬赞了。”
  苏宥棠忽然抬头望向他,带着没有防备的微笑,“这般精细,纵是给那定国的将军看,怕也辨不出真伪。”
  “也不全是假的,有几处驻军和粮仓是真的,若她真的取得,日夜兼程送回定国。”他眼底闪过一丝锋芒,“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等定国之人点齐兵马,也就八月底了,刚好赶上下一次布防换位置。”
  “秋檀若是找到了那姓钱的……”她声音越来越低,“我想把他交给林姑娘,让她自行处置。”苏宥棠眼底闪过一丝踌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若觉得不妥,那我便命人送至官府。”
  “不必送官,要把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卖掉,按照律法送去官府也是要斩首的。若她下不去手,我来便是。”他嗓音沉缓,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你能同我说说你和林姑娘的事吗?”她好奇的问道。
  “你想听?”裴彦知大婚后还没见过苏宥棠的眸子像星星眼一样求知若渴……
  苏宥棠一个劲的点头。
  “他父亲是江州知县,宅邸离我家旧院只隔了几户人家。”裴彦知看向窗外,似陷入了沉沉的回忆里。
  “她总爱坐在门前的石墩上玩耍,记得那年冬天,刚下过雪,石墩上带着雾气凝结而成的薄冰。她偏要站上去往下跳,学小兔子那样,结果她脚底打滑,我那时正好路过,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他说着,目光渐渐柔和。
  “只是那时,家中早已揭不开锅。”他说着摇了摇头,眼眶微微发红,却让苏宥棠的心猛地刺痛,她自小丰衣足食,从未体会过平民百姓的生活,怎会理解什么叫饥寒交迫。
  “我哪里还有力气,一拽之下,两人反倒都摔进了雪里。她未看自己是否摔着了,反而急着来扶我。”
  “他与旁的官家小姐不同,那时街坊家的小孩都笑我穿着补丁衣裳,读不起书,只有她……”苏宥棠看见他唇角微微扬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
  他顿了顿,捧起茶盏撇了撇浮沫,一口饮尽,苏宥棠默不作声地执壶为他续茶,听见他继续道,“她允我在窗下偷听先生讲课,后来家里经商挣了些银子,才开始去学堂,她日日从家带着糕点来找我。”
  “她说日后我定会金榜题名,可她却不知,我拿起长剑,不过是想护她周全。”说罢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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