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棠欢(重生) 第1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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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彦知手中的瓷盏竟出现了裂痕,他缓缓松开手,起身行至窗前,衣袍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背对着她,声音低沉的可怕,“后来呢?”
  林乐茹怔怔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合。她仿佛看见那少年在树下执起她的手,说待日后考取功名,定要八抬大轿迎她过门。
  可是如今,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她是被抄家落入教坊司的低贱桃姬,而他是当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裴将军。
  “乐茹……”他唤她名字时,带着久违的少年气。
  裴彦知行至榻前,低头握住她的手,迎上她盈满泪花的眸子,“乐茹,我说过的话,从未变过。你因我遭受的折辱,我必让他们百倍偿还。”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似是在向她允下一诺。
  他忽然压低声音说:“只要孩子活着,我会尽力救出,你无需担心,安心住在裴府,我去跟宥棠商量你以何身份留下不会被府上的假林氏发现。”
  “可我已经……”林乐茹眼神慌乱地说道。
  “我不在乎。那赌鬼想来还没死,不如我抓回来你亲自了结了他?”林乐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艘海上漂泊数年寻不到码头的船,忽然靠岸了。
  “孩子我会当自己亲生骨肉,你无须在意。”多么不合时宜的承诺,却在今夜将破碎的她慢慢拼凑起来。
  裴彦知在廊下徘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犹豫着如何给林乐茹一个身份,又如何同苏宥棠开口。
  “吱呀”一声,身后的雕花木门已经敞开,苏宥棠已将钗环卸下,只着一件素白中衣,“进来吧。”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裴彦知迈进门槛,身后的木门发出沉重的闷响,烛火摇曳间,他的目光被案上的那封和离书定住。
  “这是何意?”他眼睛微眯抬眸问道。
  “不如,我们和离?”她拿起那纸和离书,递到裴彦知手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坐在案前,声音低哑。
  苏宥棠依旧含笑望着他,“裴大人不打开看看吗?”
  裴彦知瞳孔皱缩,这分明是他与苏宥棠在书房谈心后,放入暗格中的那一封,“你何时发现的?”他略带诧异地问道。
  苏宥棠伸手抚平衣襟上的褶皱,“那晚书房遭贼的时候,你不应该打开暗格瞧瞧布防图是否还在吗?”裴彦知拿着和离书的手一僵,竟是因为这事。
  “我今日真不是这个意思。”他素来不善言语,性子*孤僻,此时亦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我知晓你的心意。”苏宥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让他安心。
  “你是怕将我牵扯局中,太子若想动你,像碾死只蚂蚁般容易,你写下……那纸和离书,是怕眼下朝局动荡,日后我顶着裴夫人的身份,连父亲都护不住我,对吗?”苏宥棠坐在裴彦知对面,直视着他的眸子。裴彦知这才惊觉,原来她早已知晓。
  “如今说出来,可畅快些?”她嘴角噙着笑,抬手给裴彦知倒了杯茶,“我瞧着,你对林姑娘还有情,这半年那林氏在府上作威作福,如今正主回来了,裴大人打算如何?”
  “我想想。”裴彦知此刻心乱得很,如何才能在假林氏的眼皮底下,让林乐茹安然无恙是个大问题。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支离破碎的阴影。
  苏宥棠望着裴彦知紧蹙的眉峰,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问我今夜宫中发生了什么吗?姨母中了鸩阴散的毒,虽还未查出来是谁的手笔,但皇后被卸下了掌管六宫之权,太子被禁足三个月。”
  “鸩阴散?可是当年淑妃……”裴彦知看向她,“宫中愈发不安宁了。”
  “正是,幸而六皇子及时派人送去了解药,暂时压制住毒性了。”苏宥棠指腹摸索着茶沿,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冷清。
  “那太子是为何?”
  苏宥棠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太子……与异域舞姬在偏殿……那殿中香炉有媚药。”
  苏宥棠将宫女冲撞、指路、换宫服一事说出,裴彦知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莫非,本该……是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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