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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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跟着吴均,是为了入朔枝,而后徐徐图之。今天她给了我第二条路,我没必要跟着那老头子了。”李逢像是自嘲一样看了看自己的手,“脱了奴籍又怎么样?跟着人进了朔枝城,我不过依然是一个物件。或是放着当花瓶儿,或是被辗转送走。”
  “说出来不怕公子耻笑。”这个人未及弱冠,却已经洗尽了少年意气,“跟着你们,高风险高回报,一旦路成,我怕是连科举都不用再考,一步登天。”
  顾屿深静静望着他,而后移开了手。李逢把纸页再度拿起,付之于火。
  他看着火舌一点点把那点东西吞噬,又随着轻风,细碎的纸灰飞起,消散。
  “前路已过。”顾屿深低声说,“宣逢这个名字,李班主这个身份,随着这一纸的灰烬,都过去了。”
  “没过去。”李逢摇了摇头,“世家一日不倒,那些死在火中和刑场的灵魂不会安息。”
  范令允展开书信,只有寥寥几行,先是姚近的字体,“青州之事,已传至朔枝。”
  再是乔河的补充,“老头子听闻了宣家那破事儿。叶家老爷子他记着,叨叨了好几天,叶屏这人性子犟容易走死胡同,他想让朝将军那边多注意,别让他做傻事。”
  “哦,还有。张家和叶家不必多言,文家和柳家这么多年一直互有勾搭,你们多加小心。”
  看完之后,范令允叹了口气,也把那信凑近了烛火。
  宋简在一旁皱着眉,“叶屏那厮要把那人从府衙整到叶府私牢。师兄如果还有什么要问的,最好今明两日赶紧动手。进了叶宅就不好再问了。”
  顾屿深和范令允对视了一眼,顾大当家的思忖了半晌,摇了摇头,“感觉没什么要问的,宣家之事的前因后果都基本上都已经明晰。”他看向李逢,“你呢,还要不要再去看她一眼?”
  李逢沉默着没有应声。
  “行吧,那我省事儿了。”宋简耸了耸肩,“那个谁把那盘糕点——”
  “我去!”
  屋中再度一片死寂。
  顾屿深靠在窗边,李逢坐在桌子旁沏茶,范令允要把糕点递出去的手还顿着,宋简迷茫的看向门口那两个气喘吁吁的少年。
  宣许想来是一时兴起,扛着陈润跑回酒楼的,陈润甫一沾了地就开始捂着胸口干咳,奄奄一息的骂:“宣许,你个畜生……”
  看到来人的一刹那,李逢撑着桌子站起了身来。他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宣许那双上挑的凤眼,在瞬间就明白了顾屿深之前所说的那个“巧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逢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不知敌友的所谓“兄长”,反倒是宣许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拖着陈润径直走向顾屿深。
  “我想通了。”宣许说,“我要见她。”
  李逢没有犹豫,跪了下来,“往昔之事,无论如何,皆是我的过错。她是为了我的前程才做出了所有的事情。若是兄长有恨,便冲着我来,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哪怕是让我以命偿命,待到大事已成,我也是甘愿的。”
  他要磕下头去,却被陈润阻止了。他颠簸了一路,胃里翻江倒海,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却勉强笑了笑,“他不是这个意思。一别十几年,只是心中还有些疑惑未解,想要问个清楚。”
  “问我就好。”李逢赶忙说,他不敢起身,“若是兄长心有疑,问我就好!”
  “问你有个屁用,滚开。”宣许颇有些不耐烦,“宣家事发你才多大?四岁,五岁?你知道什么。”
  “还有,”他一把把人扯了起来,“少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情态,也别叫我兄长。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我这个‘宣’字。”
  宋简看了看这边纠缠的兄弟俩,又看向那边不知道啥时候凑到一块儿的范令允和顾屿深,不知所措,“那是去还是不去?”
  顾屿深正要开口,就听到宣许毫不犹豫的走到了他身边,然后大声喊了声,“哥!”
  顾屿深拿着糕点的手顿住了,范令允递着糕点的手也顿住了。顾大当家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跟着顾兰学到不少东西啊宣许,有事儿没事儿就喊声哥撒娇是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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