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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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令允挑了挑眉,不过未发一言。
  身边的人目光在李逢和宣许之间徘徊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宋简,就明天清晨。我和范令允陪着他去。”
  “陈润就行。”宣许说,“让陈润来就行。”
  “我不行。”陈润恹恹的靠在桌子旁边,喝了口清茶,“我在酒楼陪着刘郊备考罢。”
  珍爱生命,远离宣允之。
  要不说顾兰大智若愚呢,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现在才知道。
  顾小花可是在六年前就铭刻在心里了。
  ——————
  狱卒推开沉重的牢门,“尽头那里就是,不过别呆长了,有规矩的。”
  “而且牢狱里阴湿,呆久了对身体不好……”那牢狱长对着宋简点头哈腰。
  宋简神情淡淡的,往他怀里塞了个装了铜板的荷包。那牢狱长面上不动,隐秘的纳进了袖子中。随后赔上了笑脸,“那小的就先在外面候着了,大人自便。”
  狱中灯光灰暗,幽幽的泛着橙色的光。光下的阴影中,或坐着或卧着狰狞的人群。四处都是发馊的饭菜和腐烂的稻草混杂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那些犯人看到一行人,一下子就扑到了牢门上,紧紧的握住铁质的栏杆,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喊冤,有人调笑。
  “大人,大人。”有妇人哭诉,“大人,我没罪啊,我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才三岁啊大人。”
  “哟,这回来的这几个长得真标志。”那带着重枷的人甚至贪婪的要伸出手去抓顾屿深的衣角,范令允把人揽住换了个位置,眸光微寒,淡淡的扫过那像是硕鼠一般的人。
  那人原本还要说些脏污话,可惜在看到那个眼神之后,讪讪的闭上了嘴。
  “顾屿深。”范令允抓住了身边人的手,抓的很紧很紧。“顾屿深。”
  他想起了上辈子把人从天牢救回的时候,那人只剩了一把枯骨的模样。曾经金雀楼上的明媚少年人抱在怀中,轻的仿佛一片羽毛。只剩了一口气,撑着自己那把不肯弯折的风骨,恍惚中还在嘴里喃喃的念着,“我道不改。”
  顾屿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牢狱中的过堂风都带着绝望的气息,只有这一处紧握的手有隐隐的温暖。
  宣许沉默不语的走到了尽头,看到了那缩在一角的妇人。
  曾经柔顺的头发,而今是枯草一般的泛着黄;曾经锦衣华服步摇轻晃,而今一袭破布衣裳勉强遮住了隐私处;曾经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而今埋着头缩在阴影中。
  仇人相见没什么眼红。宣许慢慢的蹲了下来,轻声喊了句,“李姨娘。”
  角落中的人抬头,看向了那张脸。牢狱内一片混乱,但是在此方天地中,她安静了许久。才轻笑了声,“你长得像你娘,宣许。”
  “还记得我?”宣许也笑,他凤眸中带着隐约的星火,“姨娘,理应也记得我的母亲。”
  “你来看我笑话?”
  “不,我来问个问题。”宣许很平静,他从八岁那年就开始发疯,此刻却安静了下来,“姨娘,我把你害我的这件事抛到一边,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一别经年,可曾后悔。”
  “后悔?”李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疯狂,笑的尖锐,最后像是觉得可笑一样,“宣许,你娘都有资格问我这一句悔不悔,独独你没有。”
  这句话说出来后,他心中突然隐隐泛起不安,宣许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我处心积虑,我沾满血腥,我呕心沥血,我为他求,为宣家求。”李夫人突然激动起来,她用手握住精铁浇筑的栏杆,死死的盯着宣许那双凤眸,“我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
  “那天,有人来,要把你和你那个姐姐接到船上。我跪着求他,我跪在土里,跪在雨里,我说,逢哥儿也是宣家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李夫人疯笑着,“可他不答应,他一脚把我踹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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