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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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痛、善忘、梦魇,神识恍惚、妄视妄听、理智全失。
  此上种种,可能源自病,也可能源于毒。
  相似的表症,临近的初发时间,轻重不同的症状。
  她可能和先帝中了一样的,但又不同量的毒。
  太医院必然也是怀疑过的。只是疾病尚有千百种,毒物更隐秘难查,哪怕是刺血探验,也只对砒霜、雄黄一类有效用。
  且这并非迅发剧毒,加上燕昭也出现相似症状,极易被判断成遗传疾病。父亲便是没有绕开这一点,思路走入死局,最终祸及自身。
  父亲没想到的,他想到了。可那又如何?
  是什么毒,如何下的,又如何解?这样的毒绝非一剂可成,只可能是经年累月蓄积,他一无所知,只能排除。
  先帝不用丹药,太医院也未出纰漏。能被下毒之人找到可乘之机、且父女二人有重叠之处的,只有食物。
  虞白顺从地任她擦手,慢慢思考着、嘴里的胡饼慢慢嚼着。
  燕昭不常吃这一类气味浓重的食物,但出行在外,她也不拒绝。她并不挑食,唯独几样菜肴点心不吃——先帝曾经喜爱的。
  燕昭厌恨先帝至此,反目之后,莫说同桌饮食,就连对方爱吃的食物都再也不碰。
  所以,她中毒更轻。
  思绪至此,答案已经明晰。
  其余一切可能都排除,即便这个结论再荒谬,那也是真的。越想,虞白越觉得难以置信,但一转念,又并不太震惊。
  能够嫁与灭族仇人为妃多年潜伏,将家园旧山河亲手刻于石上以志信仰,容贵妃如此信念,十数年如一日地下毒又何尝困难?
  可是家国仇恨之下,还有血脉亲缘啊。
  她也不顾吗?
  虞白无法想象这样的情感,却并不是因为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只是想不到这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割舍六亲情爱,满身只有恨。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脊骨生寒。
  很快他发现不对,那寒意似乎并非源自他体内,而是车厢外头钻进来的。
  车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寒风卷尘,呼啸着扑撞车帘。紧接着,车帘被人一把掀开,凛冽寒意猛地灌了进来,连带一声质问:
  “这是南下的路吗,怎么还起沙尘了?”
  邓勿怜骑着马,俯身挑帘拧眉问:“我们到底是去哪,你跟我说实话。”
  燕昭没看她,慢慢拍着手上胡饼的碎屑,“不是南下。”
  “再往前便是关内界,沿着陇右道西行,顺利的话,二十几日就到凉州了。”
  “别这个表情看着我。邓勿怜,虚度了这么多年,也该去你双亲埋骨的地方看看了。”
  车外一声马嘶,车帘垂落挡住了人影。
  邓勿怜一把勒停了马,跟随其后的队伍短暂喧闹了一阵,燕昭叩了叩厢壁,马车停下,一时间只闻风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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