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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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之后不久,矮榻上就只剩母妃一人,冷冰冰地倒在那里,气息全无。
  燕飞鸿生生扼死了她,甚至到死都不敢承认。
  视线微抬,燕昭望向窗外,还是中午,深秋碧空晴朗,她想到的却是个夜晚,冬末的夜晚。
  最后一次与燕飞鸿对话,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狼狈地歪斜在她面前,说阿昭,上元节我们不在宫中过了,朕偷偷带你出宫玩。
  他已经疯癫无状神智全失了,那明明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她十岁时的事情,两人扮作寻常父女偷溜出宫,挤进集市里鼎沸的人群。
  满街花灯通明,但都亮不过空中明月。燕飞鸿揽着她指着夜空,和她瞳色相同的眼眸里倒映着相同的明光。
  他说阿昭,原想为你取名昭月,后又觉昭阳更好,但最后觉得都不够,只留一个昭字。
  他说,望你昭光永庇,一世无忧。
  记忆里美好的部分,到那晚差不多是尾声了。
  燕飞鸿说出宫不易,她想要什么都买,可最后真正买了的,只有一只雪白的小猫。
  之后不久,夜未过半,燕飞鸿突然头痛不止,只得仓促赶回内廷。再往后……
  燕昭垂着眼睛,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殿下怎么不说了?”虞白停了笔,他只听到一同用茶点的部分。还想问问先帝都爱吃什么,有没有能找到共通之处的,燕昭却不再讲了。
  “……我不介意的,”他轻声说,“我只当他……只当先帝是个病患,只当是在看脉案,殿下讲就好。”
  燕昭回神,对上他半担忧半宽慰的视线,胸口滞闷渐渐散去几分。
  “回去再说吧。”止了声音不光有他这一层,还因为这是母妃寝殿,她不想扰母亲安息。
  “还有些别的事,回府后都告诉你。我还要找样东西,你等我一会,可以四处看看。”
  见他点头,燕昭放心去了内殿。此次过来,回忆只是借口,她是想看看母妃留下的遗物里,有没有那枚金簪。
  虽然以母妃心爱程度,极有可能会带入陵寝,但她还是想要一试,为了那花纹。
  那些纹路,粗细不一、蜿蜒曲折的……很眼熟。
  外间,虞白慢慢踱步。
  墙壁满缀华美挂毯,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一心琢磨着方才听到的、之前记下的。
  先帝即位时二十有五,其后十年初次发作头痛,又四年,神智失常愈渐疯癫。
  三十五,三十九……比燕昭要晚上许多。
  到明年二月,她才二十一岁。
  为何时间不同?
  是她太累吗……
  可先帝未必轻松。
  理国事、征西域,他要顾及的事不会比燕昭少。且若真是因劳累而更早发作,那燕昭也该比先帝更严重才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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