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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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映珠不理她,路过他身边时,却又听得慕兰时一句话:“等会儿她们便会过来找你——但是小君也得为她们考虑,不要因为馋兰时,而故意害死她们。”
  呵,收回刚刚的话。
  *
  檐角铁马骤响,慕兰时衣袂卷走的沉水混着兰芷的香气,还未散尽。
  戚映珠攥着鎏银调令牌回来,跌坐圈椅,指尖摩挲过纹路间残留的余温,忽听得窗外老槐枯枝“咔嚓”折断,正砸在青砖地上碎成尖利的獠牙。
  她推开雕花槛窗,玄铁冷光割破天幕。
  层云如浸饱墨汁的棉絮沉沉下坠,惊雷在云层深处碾过房檐,震得案头定窑梅瓶里斜插的玉兰簌簌乱颤。
  “差不多了。”她喃喃着,看这风雨欲来的势头,不禁弯出笑意,“喏,过几天,有好戏看了。”
  风铃撞碎雨声时,慕兰时广袖正拂过院中半湿的海棠。
  书斋门扉吱呀推开,沉水香和兰芷香一起,混着暴雨前的土腥涌来。
  慕兰时忽地驻足,手划过博古架上一尊冰裂纹瓷瓶,震得瓶中萎谢的绿梅瓣簌簌落在摊开的祭田账册上。
  透光处,竟然显出些叠影。
  ——这账册是今日赵管家才送来的,是去岁的账册,才整理好,送来给慕湄过目。只不过自从那日母亲将令牌给她之后,这地方慕兰时也会经常出入了。
  慕兰时凝眸,坐了下来,将书册凑近烧槽琵琶状的铜烛台,用青瓷镇纸压住边角,蘸过薄荷水轻轻涂抹,“收蚕丝三百斤”的字迹下竟洇出“五百斤”原迹。
  窗外惊雷炸响,铜帘钩上悬着的占风铎叮当乱舞。慕兰时心下了然,盘算着雅集将近的日子。
  时候已经不早了,这账册早就该来的,偏偏选了这么个忙碌的日子——想必这些人是认定母亲要忙主持雅集,没空看账册。
  所以才搞这么个亏空。她早知道,管库房的那赵管家的是谁的人——不正是慕严的人么?
  雨终于砸下来,密密麻麻打在瓦当兽首上。
  “既要看我出丑……”慕兰时冷笑着,烛光照成戚映珠曾攀在她颈间的指痕,“那我就不如让火烧得更旺些,一个都别剩。”
  须臾,铜剪猛地绞断烛芯,黑暗吞没最后一缕幽光时,远方传来一声“铛”响。
  衙门报时辰的铜锣穿透雨幕,恰似利刃划开丝帛。
  今夜当值的该是陈捕头,那个收了慕迭三斛南海珠的蠢货。
  慕兰时自顾自地收敛好假账本,不管窗外掠动的人影。是啊,这家主之位,从来都不好坐。
  谁又知道,方才那个掠过的人影,会是谁的手下呢?
  她静默着,出去寻了手下另外的死士。
  是日,一道不知真假的消息从京城慕府发出。
  ——四月谷雨踏春的雅集,听闻说是让少主慕兰时来主持。
  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这等重要的雅集,永远只能是家主主持。
  *
  陈捕头将卷宗重重摔在青石案上,震得茶盏里浮沫四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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