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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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布满血丝的眼扫过堂下几个同僚:“西市粮仓那把火还没查出端倪,昨夜又死了三个胡商!这半月来京兆府接的案子,倒比往年整个春天都多!”
  班房里霎时腾起此起彼伏的叹息。
  老捕快赵四往火盆里啐了口唾沫:“要我说,那些个皇子王孙在太庙前斗得乌眼鸡似的,西戎探子能不趁乱作妖?前日我巡夜逮着个往护城河倒药渣的,您猜怎么着?竟是从四皇子别院后巷摸出来的!”
  “都噤声!”陈捕头突然压低嗓子,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密函。众人凑近了看,只见火漆印上赫然烙着西戎狼首图腾。“这是从醉仙楼歌姬枕箱里抄出来的,那西域女子竟把密信缝在琵琶面板夹层里。单这个月,她们往礼部侍郎府上送了六回《龟兹乐谱》。”
  还有一个捕快道:“前日查封的西市皮货商……”话未说完就被陈捕头凌厉眼风截断。
  斑驳日光漏进窗棂,照见文书间散落的证物:半张烧焦的户部勘合、沾着靛青颜料的波斯银币、还有枚刻着“永宁”字样的东宫腰牌。
  “西戎这盘棋下得狠呐。”陈捕头用刀尖挑起块墨迹未干的城防图碎片,“先让歌姬套取官员把柄,再借商队伪造通关文书,最后用胡商血案搅乱市井——那细作招供时说,他们在京郊育马场还藏了三百匹战马。”
  说到这里,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没再别的话。好在这事破了——倘若不破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当今世道并不太平,北边西边都有夷狄虎视眈眈,他们也心知肚明,陛下这皇位坐得也不稳。只是现在陛下大病中,前段日子说着要什么冲喜,哪怕他们现在揪出来来了这么大的案子,也只能压下去。
  能过一天是一天呗!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嘶吼:“快快快,那个徐什么的女的来我们衙门了!”
  “啊!”在座的几个捕头面面相觑,在心中疯狂吐那个戚中玄的唾沫星子。呸,这什么狗男人!自己治家不严,还闹成这个样子,难道他们京城捕快人手很多,容许他和他的这个什么家人胡闹么?
  陈捕快垮下一张脸,安抚他的同僚说:“好了好了,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出去看看,听前几天那女的叫骂的阵势,这次定然是来叫我们去找她那混球丈夫的!”
  可还没等他们出来,门外猝然炸开的哭嚎惊飞檐下麻雀。陈捕头还未及起身,徐沅已撞开当值衙役扑进门槛,鬓间镶玉步摇随着抽噎叮当乱晃。
  “我那杀千刀的冤家定是遭了邪祟!”她将绣着莲花的绢帕掷在案上,斑驳泪痕间竟浸着暗红血迹,“他从前待我那么好,结果却在京城里面养外室。”
  “把我和姩姩、映珠全部都抛下了,你说说,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徐沅哭得眼泪涟涟,“我左思右想想不通,他又好几日不回来了,我把家里面带来的东西翻来倒去,居然找到一个这个东西!”
  适才绢帕滚到案上时,便有落地的磕碰声音。
  这会儿又听徐沅一说,他们便用眼睛去寻,那绢帕里面滚着的竟然是一个狼牙形状。
  狼牙,那并不是大祁的东西。
  众捕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狼牙,张口结舌说:“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邪祟之物?
  “徐、徐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陈捕头上前一步,关切地问。
  “各位捕头大人,你们就好心帮帮我吧!”徐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今日捏着这狼牙来你们衙门上的路上想清楚了,这东西八年前我就见过。”
  “而我那冤家养那外室正是七年前的事情,我见过了的,那女人绝非善类,一定是她用这邪祟东西迷惑了我丈夫呀!”她哭得更大声了。
  众捕头如雕塑一般愣愣地呆在原地,原因无它,因为这女人之前还在路上大骂戚中玄骂得如火如荼。没想到,今日一见,原来是爱恨交织。
  好吧,他们更应该帮徐沅这个忙了,去把戚中玄找出来了!
  陈捕头没多想,直接应下了:“好,徐夫人,你且宽心,我一定去把你那夫君找出来……只是嘛。”
  他回过头,看了看那桌案上的狼牙,“这东西你们几个看着。”
  他吩咐了剩下的几个捕快,几个捕快应了。
  徐沅这才擦擦眼泪,千恩万谢。等出去的时候,她嘴角也弯起了愉快的弧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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