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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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踩着的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梁眷不熟悉路况,出了宴会厅之后也不敢走太远。从侍应生手中取回羽绒服后,也只是在中晟的小花园里徘徊打转。
  莫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失神地坐在台阶上,披在肩上的羽绒服沾染着来不及随风飘散的残雪,脚边是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
  是十分的美,但也带着十分的破碎。
  眼前的画面让莫娟的眼中划过几分不忍,她整理好情绪,清了清嗓子,踩着高跟鞋慢慢走上前,故作混不吝的开口。
  “里面乱哄哄的吵得我头疼,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个好地方。”
  梁眷的双肩轻颤了一下,她手足无措地扭过头,宽大的羽绒服下摆刮倒身侧的酒瓶。在一片“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中,梁眷望向莫娟,笑得有些难为情。
  莫娟在台阶边站定,只迟疑了一瞬就与梁眷一同坐在白雪覆盖的石阶上。
  “还有酒吗?”她散漫地问。
  “你在里面还没喝够?”梁眷的表情短暂地活络了一瞬,垂着头在一片空瓶中,找了一瓶还没开封的递给莫娟。
  莫娟利落地起开瓶盖,挑了挑眉:“主动喝酒和被迫喝酒可是两回事。”
  梁眷抬起半边唇,敷衍地笑了笑,然后抬手和莫娟碰了下杯——为尚且还能握在自己手中的喝酒自主权。
  “他还在忙吗?”又是半瓶酒下肚,梁眷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
  莫娟怔了怔,不得不诚实地答:“对,陆伯伯身体撑不住,提起离席了。今天算是中晟的大场面,鹤南总得留下来为陆家周旋。”
  “大伯他……”
  梁眷的睫毛不受控地颤了颤,抿着唇用询问的语气轻声开口,只是话说到一半就断了。
  莫娟自然明白梁眷是在问什么,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指尖用力抓着酒瓶,用又轻又抖的气音去答梁眷的话。
  “陆伯伯的情况不太好。”莫娟说得很含蓄,她抬起头,任由刺骨寒风掠过眼眶,只是不曾想会加重那股难以忍受的酸涩感。
  “怎么会不太好呢?”梁眷垂着眼睛,一字一顿问得固执,“我看他今天状态挺好的呀。”
  莫娟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良久,终是揽着梁眷的肩膀,缓缓道破真相:“心脏科专家说,这也许是他的最后一个新年。”
  最后一个新年?
  梁眷的心皱缩成一团,像是被人用力捏住,痛意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要让她窒息。
  “别难过梁眷。”
  莫娟勾了下唇,强迫自己松弛下来,语气轻到近乎自说自话。
  “陆伯伯说他这是解脱了,让我们都别为他难过。”
  怎么能不难过?那是养育了陆鹤南二十多年,如师如父的大伯。
  梁眷窝在莫娟怀里,身体如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她用双手掩住脸,在寂静的雪夜里,为自己、为陆庭析、为诸多不得圆满的繁杂事,哭得泣不成声。
  雪越下越大,落在梁眷和莫娟身上的白雪也越来越多,两个人相互倚靠着坐在石阶上,虽被冻得瑟瑟发抖,但谁都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中晟花园里的路面早已被铺天盖地的白色覆盖,看不出丝毫原本的模样。路面上的雪还没被踩实,不带一丝尘埃的皮鞋鞋底落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弱声响。
  莫娟也有些醉了,整个身子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倦怠。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还以为是来送酒的侍应生。
  她没回头,只懒散地轻轻道:“我们不需要酒了,谢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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