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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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担心有人刻意为之,”邱茗坦言,燕山脚下雪地里远远和王泯对视,霎时目光交错让他隐隐不安,“不单朝内,我怕戎狄方有知旧事的人。”
  “你觉得宋清允叛变有异?”
  “……我没问过他。”
  他不知道如何提起,市井说法三分假三分真,身不在其中不好推断,更何况谈论之人是宋子期的至亲。
  邱茗:“靖安八年燕山之乱,合谈失效,戎狄和大宋各执一词。”
  夏衍拦过人接道:“戎狄方说大宋边军滥杀平民,大宋则说军法森严,边军绝不会伤及无辜,是戎狄先撕毁合约,诚然那时陛下正欲登基,朝堂人心惶惶,说乘虚而入不无可能,但也不排除俊阳侯手下人存歪心思。”
  “一场战事,陛下无非需要个冠冕堂皇的说法,”邱茗闻到对方的气味渐渐放松下来,“他日史书工笔,罪史叛将,乱臣贼子,都是一句话的事……”
  大漠里埋藏的真相无人过问,无论哪一边,当屠刀落下的那一刻,战火便无法抑制地开始燃烧。
  “你啊,什么事都喜欢自己琢磨,”夏衍轻探头碰了他的头发,从上吻到下,碰触微温的脖颈,颈窝深陷,迷离醉人的甜腻一分未减,“如果有疑虑,直接去问,放心,宋大夫舍不得揍你。”
  宜县从战后的惊恐中苏醒,天边渐白,邱茗第一次看清院外的景象。这里比荆安更像边塞,微微泛黄的天空,干涩的沙尘,一望几里地,没有一株绿植,前几日刚下过雪,光秃的枝干头残留雪片,融化成水,一滴一滴落下,泥坑中形成不大不小的水洼。
  浑浊的泥潭中倒影着熟悉的脸,手里没闲着,蹲在树下将一颗颗枯黄的药草拔出。
  “没事就回屋待着。”
  宋子期听见有人靠近,便知道来者是谁,头也不回道,“这两天气喘没发作,脉象暂且过得去,以防万一,我再给你补点。”
  “……”
  “别想着姓夏的小子了,他恢复得快,我没摸到他脉搏那会儿,还担心你是不是要把寒霜露整出来。”
  “起死回生的禁香,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
  “那最好,”埋头折药的人,将叶片一株连一株扔进竹筐,“解个毒都要放你的血,真不敢想寒霜露拿出来有什么后果。”
  “连尘。”
  邱茗犹豫了片刻。
  “你也生在兖州,这么多年,有想过你爹的事吗?”
  “那混账有什么好想的,”宋子期啪一声掐断枝叶,“我三岁就把我丢在当地郎中家不闻不问,既然他不要我了,我何必认他。”
  邱茗默默站在对方身后,看惯了人诊脉问药,很少见过太医郎有过于情绪泛滥的时候。
  这么多年心思全花在自己身上,然而提及往昔,他却不曾有闲暇顾虑对方的感受,可能是宋子期放荡不羁的性情,也可能是他们间很少提彼此的过往。
  这一刻,面前人的背影让他感觉陌生。
  积攒了多年的疑虑,不知从何问起的话题,如今变扭又强制的找到了宣泄口。
  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静静道。
  “连尘,你娘,是戎狄人吧。”
  时间仿佛静止,宋子期手中的动作停顿,僵在半空中,刚摘下的叶片被风吹走,卷过头顶,同沙尘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子期回过脸,愤怒、惊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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