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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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沈清让整理着被时岁揉皱的衣襟,“我们的丞相大人是来讨债的。”
  “陛下。”苏涣已经踱到车前,笑眯眯地将奏折往前一递,“这些是今日必须批阅的急件。”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又补充道:“哦对了,御史台连弹劾摄政王‘惑主误国’的折子都拟好了。”
  时岁懒洋洋地倚在沈清让肩头,随手翻开最上面那本:“啧啧,这字字泣血的,莫不是哪位大人闺中寂寞,嫉妒本官与陛下鹣鲽情深?”
  苏涣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恕我直言,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想听您二位的风月轶事。”
  “哦?”时岁挑眉,突然将奏折往苏涣怀里一塞,“那正好,这些弹劾折子原样退回。至于那些急件,今晚我亲自批阅。”
  苏涣抱着被退回的奏折,嘴角抽了抽。
  “对了。”时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抛出一枚令牌,被苏涣稳稳接住,“去查查今日那些刺客,重点查查他们最近与哪位大人有过接触。”
  沈清让看着自家丞相生无可恋的表情,轻咳一声:“爱卿辛苦了。”
  “微臣……”苏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奏折,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最终长叹一声,“领命。”
  待苏涣走远,时岁忽然拽着沈清让的衣袖晃了晃:“长云哥哥~今晚我批奏折,你要怎么奖励我?”
  沈清让瞥了眼宫墙上还未融化的积雪,忽然仰头在他耳边低语:“朕新得了一坛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时岁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听帝王继续道:“可惜太医说,‘孕夫’不宜饮酒。”
  “……”
  细雪纷纷扬扬,盖住了摄政王殿下的哀嚎。
  西湖的雪总是下得缠绵,陈裕安执一柄油纸伞,静静立在断桥边。脖颈间那道狰狞的剑痕,如今已化作一抹浅淡的红线,藏在狐裘领口若隐若现。
  医馆的木门“吱呀”一声,碧色身影抱着药包探出头来。还不等他迈步,尹竹已经顶着细雪跑来,发梢都沾了晶莹的雪粒。
  “等很久了?”少年仰起脸,新愈的嗓音像揉进了江南的烟雨,还带着些许沙哑。
  陈裕安将人罩进伞下,指尖拂去他睫毛上的雪花:“不久。”他仔细系紧尹竹的狐裘系带,“买了山菇,晚上炖鸡汤可好?”
  尹竹立刻攥住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那我要吃两碗!”
  “上月是谁贪嘴闹胃疼?”陈裕安无奈,却还是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时,尹竹指尖的凉意让他微微蹙眉。
  “怪你。”尹竹理直气壮地凑近,“谁让你厨艺愈发好了。”
  雪渐渐大了,陈裕安将伞又往尹竹那边偏了偏,自己的半边肩膀却已落满雪花。尹竹察觉后,悄悄往他身边贴得更紧,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融成一个。
  “今日看诊累不累?”陈裕安轻声问。
  尹竹摇摇头:“不累。李大夫说我的嗓子再调理半年,就能恢复如初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今早出门时买的桂花糕,给你留的,还温着呢。”
  陈裕安接过尚带体温的桂花糕,心头一暖。谁能想到,当年锦衣玉食的太子殿下,如今会因为几块寻常点心而雀跃不已。
  “说起来。”陈裕安将药包换到撑伞的那只手上,“你当日究竟同时岁说了什么?”
  雪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尹竹沉默片刻,轻声道:“那年云州城破,我父亲在城西救过时岁一命。我用这份恩情,换他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雪落无声。陈裕安忽然意识到,他们再不是囚于深宫的太子与妓子,而是西湖畔最寻常的一对眷侣。他不必再机关算尽,尹竹也无需隐忍求全。
  “走吧。”陈裕安握紧他的手,“回家给你炖鸡汤。”
  城西小院外,几个孩童正踮着脚在屋檐下张望。见二人归来,立刻雀跃着迎上前:“陈先生!尹哥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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