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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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长离听罢,却是神情微动。
  纳蓁蓁为妾的时候,他也曾听荀鹤派来的人提过,蓁蓁落难之前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见识性情远超旁的扬州闺秀。他原以为只是吹捧之词,却没想到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竟也会对漕运工事、军马粮草的事感兴趣,还特地跑去观摩讨教。
  倒真是难得了。
  心头那点微妙的情绪悄然化为赞许,谢长离却没追问过往,只觑着她道:“今日若崔嬷嬷不在,你会怎样答他?”
  蓁蓁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莫非主君以为,妾身是担心崔嬷嬷告状才那样说,实则言不由衷?”
  见谢长离难得的目露戏谑,她忍不住便笑了,“家中出事之后,妾身便知道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朝堂的事妾身不懂,但如今能有云光院的那方天地,妾身实则十分感激。说那番话,也是不愿旁人对主君误解过深罢了。”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眉目莞尔含笑时,更觉婉丽可亲。
  谢长离不自觉也跟着笑了。
  执掌提察司这么久,对于外头的传闻,他心里明镜似的,也知道姬临风那些言辞并非误解。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皆是他的选择,没什么好辩解的,无非是威仪震慑、权柄制衡,没人会当面说罢了。
  便连朝臣的恭维、同僚的客气、沈太后的诸般夸赞之辞,他也半个字都不信,知道那都是权位之上的装点。
  但她说的,他却愿意信。
  至少,此刻她婉转含笑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眸子清澈而柔软,似江上清风、山间明月,干净又明媚。:
  他摩挲着她的手,知道让她做妾确乎委屈,低声道:“放心,你父亲的事会有交代。”
  蓁蓁未料他会主动提起,没敢在宫里乱说话,只垂眸藏住笑意。
  ……
  断了燕月卿暗下黑手的心思后,蓁蓁便踏实了许多。
  因谢长离仍忙得头脚倒悬,不常来后院,便仍让耿六叔带她去见上回找到的东家。
  好在这位东家还算和气,大约是有蓁蓁头一回勾覆的那位夫人牵线,对她的本事似颇为信任,很爽快地便谈妥了。
  蓁蓁十分欢喜,绕道看望过南桑后,仍回府里闭门勾覆账目。
  倒是谢长离这会儿正被南桑的事绊着。
  当日曾绍冲被刺,平远候固然因恒王的安排而存了借查案之机跟谢长离光明正大地密谈的心思,但毕竟事关他最疼爱的亲儿子的性命,缉拿凶手的事他其实一直都惦记着。
  前阵子谢长离总说在查,他也不好催太紧。
  但如今时日渐长,提察司却还没给出什么交代,就难免让他心焦了。
  ——毕竟以提察司的手段,办这般行凶杀人的案子实在不难,这么久还捉不到凶手,若非办事的无能,便是谢长离没放在心上。
  暑气渐生,花厅里茶香袅袅。
  曾惟陪谢长离入座,脸上堆着客气的笑,神情里却藏有焦灼,“谢统领事务繁忙,曾某原不该频频搅扰,只是犬子被刺已有月余,凶手却尚未归案,不知谢统领那里可查出了头绪?”
  “凶手倒是捉住了,侯爷若要交代,即刻就能判罚。只不过……”
  “谢统领有话直言便是。”
  “据凶手招供,他之所以行刺小公子,是因侯府在别处肆意妄为,他落得家破人亡又诉冤无门,连京兆衙门都不肯受理,才愤而行刺。谢某职责所在,为公允起见,还当查明他的供词是否属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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