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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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天幕里, 害怕地抖着身子都还要对着自己阿爹说不降一样, 此时他眼泪断弦, 却咧出一个难看的笑:“我是为你们骄傲的。”
  颜真卿难得拿出了长辈的模样, 他拍着颜季明的后背, 想着天幕里谨记颜氏家训的孩子:“叔父与阿爹, 也为你骄傲。”
  颜杲卿甚至不忍直视天幕里那老人对着两口棺材的哀伤身影。
  那发须皆白的老人, 是他的弟弟。
  “颜真卿被叛军李希烈囚禁。”
  “他面临的是跟自己堂兄一样的处境。”
  “降, 还是不降。”
  天幕里,他弟弟颜真卿已七十六岁,却将腰杆挺的笔直。
  “君等闻颜杲卿乎?是吾兄也。”
  他满是沟壑的脸全是自豪,无半点畏惧。
  在他身边的,是一棵双人合抱的树,其上悬挂着一条白绫。
  他的生命,就在这棵树上终结。
  颜杲卿看着天幕里的老人,笑着流泪:“吾兄,吾兄……”
  他的眼泪将视线模糊了,微弱的光晕中,那满是沟壑的脸像是与一张稚嫩的脸重合了。
  家中书房,他手拿一本家训,为身边的弟弟念着:“夫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
  他念一句,弟弟跟着读一句。
  彼时刚刚开春,外头枝头积雪初融。
  他在教弟弟读书,而他的儿子就在院子里,拿着树枝敲打枝干。
  雪簌簌落下,窗外传来了咯咯的欢快笑声。
  他对外面吼了一句:“家训都背下了吗!”
  外头的孩子一知半解:“记下啦记下来,不可苟惜不可苟惜!”
  彼时他怀揣着建功立业的豪情,尚且不知道家族的命运。
  君子生而有为,他应当为大唐做些什么。
  他做到了。
  颜家所有人,都做到了。
  天幕上展示了《祭侄文稿》。
  于是,天幕下的所有人皆能看到颜真卿的真迹,看到这篇文章是怎样落笔,又是怎样被涂抹。
  颜真卿生怕自己词不达意,不能很好写出自己兄长与侄儿的忠诚,又担心自己因过于怨恨贼臣不救,而倾注太多的怨恨,于是写了又划掉,划掉后再重新组织词句。
  张九龄将满是圈点勾画的文稿一行行看过去:“他将贼臣拥众不救,改成了贼臣不救……”
  萧崇留下眼泪:“他这是几番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才写下的文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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