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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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边遥远,战令早些下达就多一分胜算,事关重大,断耽误不得。
  “恳请陛下传令朔边乘胜追击,此刻开战,收复陇溉平原指日可待。”司马厝重重磕头,“仅此请求,万望陛下成全。末将甘为所犯之过承担数倍罪责!”
  这位昔日在战场上狂傲到不可一世的将军,却在此刻跪入尘泥。
  将在外,可捱沙场饮冰,甘凭马革裹尸,昔君令有所不受,今他愿一力担之,只求守得民安足矣。
  云卿安闻言回头凝望着他,喉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眸光深邃却多了几分难得的真实。
  是个倔的,还是个傻的。
  何必呢?
  (本章完)
  第8章 冰下难 “烧你啊……”
  “朝堂之事就当在朕上朝时再议。”
  李延瞻头也不回,懒洋洋打了个呵欠。他是浴于夜风的逍遥客,却也是弹指间便可挥止晚风的独裁者。
  他的话,不容反驳。
  司马厝泛白的手猛地一撑借力站起,久跪得发麻的腿脚被牵动着僵硬地迈出死死踩碾着玉石台面,脚底下发出撕扯呻[yin]的残喘,绝望过那枯枝败叶。
  而更撕扯的,是他自喉咙间挤出的字语,冷厉的质问被粗暴凿开了口,随着破冰噼啪迸溅。
  “若他日北防崩溃时黎民百姓活如牲口,敢问陛下又当有何闲情逸致饮酒赏豹?若他日前线尸骨累累,敢问陛下又如何高枕安眠?”
  他高高站上了这一方雍华凭栏处,却是被困在逼仄中的地龙烫上了枷锁,沸腾的腥热流滞一舐一舐地翻到他身上来,噎红了墨眸,带着几近疯狂的逼视。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军情紧急,机不容失!”
  李延瞻被司马厝这突如其来的锋芒扎得脚下一滑,身体抽搐着像是正在褪皮的老树干,抖动着的双腮被细细枝条碎影划了几条老虎猫振振欲飞的须。
  眼前的分明是个冷鸷的杀场修罗!
  一抹绯红身影如潺潺流水。
  云卿安不动声色间将李延瞻挡在身后,平淡地吩咐身边宫人:“扶陛下回寝宫。”
  “放肆!给……给朕住口,谁借你的胆子让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朕说话!”
  “爷。”
  司马厝白了墨发,干涩的眼底红了一片,身后背着副将僵冷的尸体。从他手中掉落的冷肃银辉枪在地上翻滚几下后,颓然地被积雪渐渐掩盖,和小路摊贩边上用来耍滑的破木头没有什么两样。
  他揉了揉鼻子,似乎酸酸的胀得难受。在光与暗的相互交替之下,他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司马厝的目光牢牢锁定着他,缓缓朝他走近,半散落着的墨发掩过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飘扬间似乎都带了凌厉如刀的力度。
  时泾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曾经见到过一次自家爷这般的神情。
  他又回眸瞧了李延瞻一眼,神色温良道:“陛下早些安歇。”
  ——
  司马厝走下沿廊,面无表情地望他一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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