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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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穷其一生都不知曾经触碰过。
  而死亡,它与爱情何其相似呢?
  不需要任何物质支撑,赤裸裸便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能重过千斤,也能轻于鸿毛,可以郑重其事,亦可轻描淡写,有些人满心期盼它们到来,有些人却无法忍受它们存在。
  正是莫衷一是的认知导致了分歧的出现,人们会用死亡去描绘沤珠槿艳的爱情,也会用爱情去形容焮天铄地的死亡,爱得不够,死就是那避之若浼的血债,爱到疯魔,死便成了夙兴夜寐的追求。
  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从出生起就被教导如何说话,如何走路,如何为人,如何处事……再通过一个知识点举一反三,由此学会了世间种种。
  可偏偏“爱”与“死亡”这两个课题不被列入教导的范畴内,也没有什么事情能类比,于是很多人知道厌恶就该眼不见为净,该烦恼该不快该发怒,却不知该怎么去爱;知道面对诞生要满怀期待,喜出望外,要奔走相告,与天同庆,却不知要怎么面对死亡。
  以至芸芸众生常常被困在一个恶性的循环里——
  在爱人的时候死去,死得轰轰烈烈,在死去以后才爱人,爱得虚无缥缈。
  故而直至走到生与亡的交界,代熄因才真真切切清楚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他对别人能轻松做到的,在陈昉身上就行不通了?
  为什么他能轻易接受别人所做的,换成陈昉对他做就不行了?
  因为,他不单单把陈昉当作“朋友”了。
  那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并非友谊二字可以囊括的情愫。
  在乱七八糟的时空中,他没有空衡量所谓代价,也不愿去思忖往后可能的风浪。
  就如他一无所知热带沙漠的绿洲开了几朵野百合,极地大陆的夜晚划过多少流星雨。
  他只是稍稍靠近,便希望吻下去。
  那之后,代熄因不顾自身的伤势,挣扎着也要守在陈昉身边。
  从他穿着病号服在icu外艰难移动,到他出院换回自己的衣服,对转到普通病房的对方熟能生巧。
  代熄因比医生都关注他。
  其实陈昉并不需要什么照顾。
  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专业的护士会完成所有的医疗护理和身体清洁。
  但代熄因觉得不够。
  在他看来,陈昉从来不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而是一个暂时睡着,需要和外界交流的正常人。
  每一次在病房里,他都会和陈昉讲起探视当日的所见所闻。
  比如在严隅如何帮他争取到市局的实习机会,比如市局的一切都和以往学校实验室里完全不同。
  还有被毕业论文逼得焦头烂额那会儿,他干脆带上笔记本电脑来医院,一边和陈昉吐槽导师的苛刻,一边噼里啪啦写论文。
  到了答辩的前夜,他更是愁得睡不着觉,拉着陈昉的手加油打劲,第二天的发言居然顺畅了不少。
  毕业典礼那天,代熄因穿着学士服在病房里站了很久。
  他告诉陈昉,没想到自己也会因为离别而感到悲伤,五湖四海的同学各奔东西,就连关系最好的艾恒也要去隔壁市,那一张宽宽长长的毕业照成了某些人的最后一面,余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他对陈昉说,还好你还在盛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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