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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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弃三十目的大龙,却将一个原本无关紧要的劫争,变成了决定胜负的‘天下劫’。”话至此处,谢澄眼里已不掩惊艳。
  父母、兄长都亡故后,他和小叔的关系也降至冰点。谢羽廷不通棋道,除了崔白鹤,没人再能同他酣畅淋漓地对弈了。南星才学了短短几个时辰,居然能杀灭他这老手的锐气。
  她的聪明,远超他想象。
  南星挑眉道:“此处争不过,就在别处造个新的乱局出来,叫人左支右绌,难以取舍。顾了那边,可就顾不得这边了。这招在棋道中叫什么我不知,不过在我这里,叫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你倒会起名。”
  谢澄全神贯注地重新评估全局,他发现自己若去吃龙,中腹的潜力将荡然无存,攻守之势易也。原本明朗的棋局,因为这一记弃子,瞬间变得混沌莫测,重回均势。
  良久,谢澄呼出一口气,摇头轻笑,语气中满是赞赏:“好一手‘相思断’,我只算尽你的活路,却没算准你弃子的决心与胆魄。这盘棋,又被你拖进官子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夸你。”
  烛火摇曳,映得二人身影在墙上交叠。南星忽然收敛笑意,语气转凉:“棋道之妙,暂且不论。我另有一事问你。”
  谢澄执棋的手停在半空。
  她目光如刃,直直刺来:“白泽零之事,你接受得太快,快得不合常理。以你的性子,即便不计前嫌,也该追根究底。你……是否早有猜测?”
  室内烛火微微一晃。
  谢澄迎着她的目光,不避不闪。他深知,此刻如同棋局,一步错,满盘皆输。南星想要的是可堪托付的关系,她会一遍遍反复确认对方的真心。她怀疑,恰恰代表她在乎。
  所以谢澄会一遍遍,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晾在太阳下面,捧给她看。
  “我有大概的猜想,但猜错了。”他又揶揄道:“你当时扯谎,骗我说你是白泽零的女儿,我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南星气的拿棋子丢他。他也不躲,就任她丢。
  “什么猜想?”
  谢澄的思绪忽而飘的很远:“你记得那只魇妖吗?我同崔白鹤讲过此事,不久前驭妖司在渔州抓到只魇妖,我觉得它们的妖术很奇特,就问崔白鹤讨了来,想询问一二。我没想到,居然是同一只。”
  南星瞳孔猛地凝缩,复又释然一笑:“原来如此。”
  “它还挺讲义气,不肯出卖你。但它还活着,就已说明一切。费了我好一番口舌,它才肯相告一二。”
  谢澄不继续往下说,南星却心知肚明。那魇妖年幼无知,是为王玄腾利用才对谢澄下手,让南星想起自己被王玄腾欺骗的经历,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当时她在枕月山受白泽袭击,之后那只白泽却如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是以她只问了魇妖一个问题——妖王是否派了白泽族人,潜入天外天?
  谢澄后仰靠在椅背上:“我本猜测,你有可能是白泽零的线人来着。”
  南星:“你就不怕我真是?”
  他以为她是白泽零的线人,却没有把她抓起来,甚至毫无反应,这太荒唐。
  “说实话,相比救命之恩,我更希望你是妖界派来的奸细。”谢澄笑笑,“恩情难计,立场却可转圜。若为利诱,我能予你更多;若为胁迫,我能为你斩断枷锁。总有法子让你弃暗投明。”
  南星怔住了。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种。“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自信还是自大。”
  反正心挺大的。
  谢澄忽然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我的事情已尽数摊开。南星,你呢?可还有事瞒我?”
  迎着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南星看见他眼底的认真,也看见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轻声说:“我也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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