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杯家万里 第13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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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不禁狠力拍愎,扼腕叹道:“郁州坝……它是被炸掉的!炸掉的啊!”
  “炸坝?”
  玉霖忙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船工痛心道:“我们当时就在运河上,我们亲眼看到的啊!”
  张药瞳孔猛缩,一步前跨,逼至老船工面前,“若是如此,我父亲为什么要以死谢罪?我母亲为什么要投河平民愤,换我和姐姐苟活?”
  老船工顿时怔住,“你是……你是……”
  张药全然不顾老船工的惊骇,厉声问道:“是谁炸的坝?”
  老船工被张药逼得朝后连退几步,张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再逼道:“为什么要炸坝?我父亲到底有没有罪,到底有么有罪!”
  将才那个说话的年轻人,大着胆子冲张药喊了一句:“你还有脸问!你父亲当年冒雨上船,将梁京来人炸坝的消息告诉何大人,求何大人让官船靠岸,船工上岸,他怎么可能有罪!倒是你,你……你是叫张药吧……”
  张药抬头看向那人,那人抹了一把脸,心一横,上前扶住老船工道:“我们虽然在这墙内关了十来年,但我们都知道,张大人的儿子,在梁京城里做了镇抚司的狗,到处杀人,满身血腥!真不知道恩人为什么要我们庇护你,你……你……你就是鬼,就是该下地狱的鬼!你……你你不配提张大人!不配!”
  此话说完,众人齐上前道:“对,你不配提张大人,不配!”
  “不配!”
  “你不配!”
  张药立在人群前,如被一盆冷水浇透,他看向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老船工,猝然松其臂膀,朝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他想都没想地望向了玉霖。诚然凭他自己,他根本平息不下在他心中猛烈对冲的疑惑和惭愧,他要一个人拉住她,而那人只能是玉霖。
  “别慌。”
  好在玉霖没有辜负他,那只仍然带着镣铐的手,捏住了他的食指,平声道:“别乱。”
  她上前一步,再道:“别伤你自己,我帮你理清楚。”
  她说着,把那僵得像根火棍的身子一点点朝后拽去,直至将他整个人挡在身后。
  “你们口中的那个恩人,应该是要请你们庇护我,既然如此,就请看在我的份上,暂赦他莽撞。”
  老船工此时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回身对众人道:“你们也慎重,不要辜负恩人的话。”
  众人点了点头,各自平复下来,不再说话。
  玉霖问道:“你们将才说张容悲,曾来船上告知你们炸坝的消息,那为何载银的官船没有靠岸?白白将银子往河底填。”
  老船工苦笑了一声:“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做工的人,能知道的事了。但是姑娘说的银子…,是,当时说是有五百万两白银在船上,可是沉翻之前……我亲眼去看了,我那条船的船舱里哪里有银子,就是一箱一箱烂石头。”
  他说着苦笑摇头,三分戏谑:“要说银子,官老爷们说,银子早就不知道被洪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可要我说,那银子在上船之前,就被他们搬走不知道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呀!”
  “天机寺……”
  玉霖轻声呢喃,回头望向张药,张药错愕地抬起头,与玉霖目光相接。
  玉霖虽仍然冷静,眼底却隐隐泛出了水光,她抿了抿嘴唇:“你从天机寺菩提塔下挖出来的银子,也许……就是当年填进洪水里的盐税银。”
  她说着喉中猛一哽塞,“我知道何礼儒为什么会死了……”
  张药问道:“灭口吗?”
  玉霖点了点头,摁着手腕凝神梳理前后:“河礼儒当年奉旨南下寻盐,本该带回白银千万两,但事实上,最后半数白银回到梁京,必是赵汉元逼何礼儒与他们合谋,借溃坝吞了那五百万两税银。其中两百万两,被藏进了菩提塔下何家的冰窖,至于那郁州坝,朝廷没钱修也不想修,索性不深查,就这么纵容他们炸了。根本就没有刘氏杀夫这件事,是他们用一桩所谓的杀夫案,来遮掩他们杀何礼儒灭口吞银的事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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