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杯家万里 第7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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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张药听不懂。
  他记事时,张悯已经从许颂年口中的高台上坠落,人之病衰,从来不只在血肉,也在心气和精神之上。靠着内廷御药,勉强续命的张悯再也没有写过任何一篇文章,荆钗布裙,朴实节俭,沉默地活在梁京城中。性情敏感,情绪脆弱,偶尔也为一些在张药眼中不足挂齿的小事而焦虑不已。
  总之,她最好的年华,她的故乡,以及属于她的盛名和故事,都已经散尽了。
  至于许颂年,就不用提了。
  男(和谐)根一送,万念俱成灰。
  张药不明白,他都想死,许颂年为什么不想死。
  “我可能问得有点急了。”
  玉霖垂下眼眸,“你不用……”
  “玉霖。”
  张药打断她,“我问一件事。”
  “你说。”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玉霖一哽,张药追问道:“你是郁州人吗?”
  玉霖没有应声。
  “是吗?”张药再问。
  玉霖偏过头,“你应该看过,我在三司的卷宗。”
  “是看过,你顶替的那个叫玉霖的举子是梁京出身,但重刑之下,你始终咬住了口供,就算被凌迟处死,对于你自己的真实的出身,你也一个字都没有招。”
  玉霖低头笑了笑,手指轻轻地搅弄着张药打给她的那根络子,“我只是觉得,这和对我量刑无关。所以懒得讲罢了。”
  张药没有打算再问,然而玉霖摩挲着那块石头,忽然又开了口。
  “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张药单手撑着桌面,凝神细听她的话。
  玉霖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很淡很淡的伤意,旁人也许听不出,但张药想死太多年了,那一丝伤意里,暗含“死志”,对张药而言,入耳即是入心。
  “郁州溃坝时,我的年纪尚小,对我而言,那一段岁月如今回想,就是一场在我脑子里,重复了很多年的噩梦。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错事,参与了一场私刑,害死了一个女人,她好像……是我的母亲。”
  她说完,抬起络在腰间的石头。
  “还有就剩这一块石头,别的什么都没了。”
  “所以你是孤女。”
  “嗯。”
  玉霖点了点头。
  “你怎么长大的,吃百家饭吗?”
  玉霖摇了摇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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