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有雨 第6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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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烈挑眉,收好红包继续剥砂糖橘去了。
  这道坎他还是很难过去,商斯有做得再多,他也依旧记得当初那些残酷的事实,像在心底生根发芽一般,再也拔不掉。
  接纳一个人颇费时日,郁雪非也不能强求,只是在关于商斯有的话题上,尽量避开江烈的尖锐,至少不让它再滋长。
  阖家团圆的除夕夜,手机陆陆续续进来不少恭贺新年的消息,却没有商斯有的。郁雪非虽能理解,仍隐隐生出一隙落寞,来回点来几次对话框,还是没发什么。
  理性告诉她这样很好。
  不参与他的生活,不理会他的家人,尚能保持对待这份感情时游刃有余的姿态,这是郁雪非给自己最后的底线。
  后半截的春晚索然无味,江烈提议去天台放烟花,她没有拒绝。
  一人一支烟花棒,是他们旧而有之的庆祝仪式,那时候两个小小的人也是这样坐在天台上,点燃一束属于自己的希望。
  那时候他们很苦,却无话不谈,聊未来聊明天,充满对生活的憧憬,如今虽过了重重难关,却相对无言,何尝不是另一种物是人非。
  大抵是旧金山的冬天太温暖,江烈觉得自己无法习惯林城的寒风,冷得直入心肺。
  他呵出一口热气,搓搓手,习惯性去握郁雪非的,“冷不冷”还未脱口,却因她的避让又咽了回去。
  郁雪非有些尴尬,连忙重新点一支烟花棒递向他,“马上新年了,许个愿?”
  “我没什么愿望。”江烈说,“唯一的愿望,也被迫实现了。”
  说的是出国这件事,但郁雪非的心思却落到那个“被迫”上。
  她抿抿唇,“你是在怪我。”
  “我怪自己无能,反而拖累了你。不可否认,姓商的确实很有本事,比我强得太多太多,你要真喜欢他也没什么毛病,只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对。”
  “为什么这么想?”
  江烈偏过头,眸光仍旧锐利,只是轻垂的眼皮敛去几分锋芒,是待她独有的柔软,“正常的感情起承转合,会是你和他这样吗?如果以后要跟别人叙述你们的过往,要怎么描述最初怎么相识相知相爱?郁雪非,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眼前的烟花似乎被冷空气晕开,变成一团虚化的影。郁雪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之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不争的事实面前,说什么都太过苍白。
  她轻轻摇了下头,挣扎说,“我没想过和他有以后。”
  “骗人。”江烈斩钉截铁拆穿她的谎言,“你就是这样自欺欺人才会越陷越深,开始想走,现在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了,那以后呢,就甘心永远这么在他身边待着?他能容得下你,他家里人可以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正因如此,我没打算跟他走多远。”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
  江烈攥着烟花棒的手渐渐蜷紧,“郁雪非,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他逼迫你,才不得不说服自己爱上他?”
  他看过一种理论,当人处于长期无法逃脱的控制和胁迫中,为了降低自己受到的伤害,大脑与心理都会无意识地产生对加害者的依赖与同情。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之前隔着千山万水,他没法确认郁雪非的状态,所以迟迟不敢提,如今见了她,见她如此确凿地肯定对商斯有的爱,江烈心里泛起一阵恐慌。
  上次他就没能保护她,那个雨夜的情景像一场梦魇,挥之不去。
  郁雪非怔住,“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我认识的那个郁雪非,绝不会这么鬼迷心窍地迷恋一个人,甚至失去自己。他会为了一个出国名额、一台手术要挟你,完全有可能用别的手段把你绑在身边,我实在没法相信你爱他,是出自自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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