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有雨 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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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雪非在这个隘口还要贴上来,摘掉他的眼镜。冰凉的镜腿掠过他愈加灼热的皮肤,烈火烹油一般彻底沦陷。
  “咔嗒”,是什么倏然坠地的声音。
  仅亮着一盏壁灯的卧室太昏晦,磨掉了他们的棱角,在此刻很难不摒掉所有前尘,只有两具炙热而年轻的躯体在黑暗中最本能的、对彼此的汲渴。
  宽大蓬软的床云朵般承托起她倒下时的冲击,郁雪非睁眼看着斗榫合缝的梁顶,感受他的唇一路逡巡向下,心中只有一种解脱的快意。
  如果这是迟早的事,那不如来得早一些。
  早过她被他的糖衣炮弹攻陷,早过她爱上他。
  这样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交易,无关风月,无需介怀。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她为自己感到悲哀。
  比出卖.身体更加绝望的,是典当灵魂。
  情酣意浓时,商斯有衔着她耳垂,呼吸不受控地问,“可以吗?”
  郁雪非不说话,只是勾着他脖颈,更主动地迎合。
  她的温柔并非尽可采撷、处处留情,而是三千春冰化成水,凛冽又缠绵的那一抔,才格外惹人流连。
  商斯有拥着她,像拥抱一团不会醒的梦,溺死也不足惜。
  积蓄已久的情.欲湃在她身上,仿佛一把怎么也燃不尽的火,郁雪非被烧得快要窒息,无力地抓他的背,勾出深深浅浅的红痕。
  光看一眼就足以畅想这场情.事的激烈。
  郁雪非想,其实商先生有一双过于会爱人的眼睛,缱绻时浓郁的迷恋,让人陷入他罗织的幻梦中,甘之如饴。
  她不敢细看,只好伸手去蒙住他的眼睛。他怔了一瞬,旋即回以更深、更炽烈的吻。
  雨下了整夜,打得院中成片的竹林沙沙作响,或急或缓,或深或浅,听得并不真切。仿佛一曲琵琶,嘈嘈切切错杂弹,击穿了这个浓郁的夜晚。
  许是天光蒙蒙时,郁雪非无力地瘫软在怀,在平缓呼吸的时刻,感受到商斯有托起她的脸来吻。
  如雕琢一件珍宝般仔细小心。
  她垂着眼,长而翘的睫毛翕动着,轻若无物地拂过他的脸颊。她几乎是用气音在叫他,“商斯有。”
  他嗯了一声以表回应,看着洇在一沤春池里的女孩儿,强烈的不真实感占据了心脏,“你叫我什么?”
  不是自带距离感的商先生,而是商斯有。
  光是这个称谓的转变,就足以叫他再度倴张。
  “商斯有,”郁雪非贴着他的耳廓重复了一次,绵柔如山涧清泉,话却寒入肺腑,“谢谢你救了小烈。”
  商斯有如梦初醒,“你说什么?”
  旧窗棂透进室内的月光恰好照亮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凝着他,没有半分情动的痕迹,更像因悲悯而垂怜世人的神明。
  太冷静也太清醒。
  若非周身湿腻的汗意、他们交织的体温,他几乎要怀疑刚才的所有都不过黄粱一场。
  偏偏郁雪非要火上浇油,唇角微微扬起,重复道,“我说谢谢您,商先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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