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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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怪你的。”柏永年叹口气,他就知道对方肯定在纠结这件事,“从那次精神疏导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绷带缠好了,柏永年最后用医用胶带固定,接着走到翟朔的面前,微微屈膝,直视对方。
  “我怎么可能会怪罪另一个同样深陷泥沼的人去拯救自己?那样两人最终的下场只会是一起被吞没。”
  翟朔却无法面对那目光,它太直白,太纯粹,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和愤怒,这却让它更加刺眼。
  他闭上眼,干燥失血的嘴唇上唯一的色彩是氧化的褐色的血痂。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烈阳下精神图景紊乱失控时的模样,想起柏永年第一次为他深层精神疏导的时候,想起比赛里对方带着他说着要一起进入决赛圈。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闭上眼,那目光仍然如影随形?他伸手掩面,觉得自己的皮囊似要自行剥落,露出里面一片狼藉的内里。
  面前的人没有发出声音,静得出奇,翟朔几乎要以为对方其实早就离开了,自己的身前有的,只是一团无机质的空气。
  但是柏永年没有离开。
  他没有离去,没有吐露更多的字句,甚至周身平静,没有流露出其他激烈的情绪。
  翟朔感到自己的手背上覆上了属于他人的温度,接着,一道温和的精神力通过肢体接触传来,抚平他精神图景内那些躁郁的,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的精神力,缝补他岌岌可危的精神屏障,唤醒枯黄的草原上那只遍体鳞伤陷入沉睡的花豹。
  湿冷的空气远去,细密的雨声淡去,哨兵出色的五感被一道精神力保护起来,环境中传来的过多的无效的信息被隔离开来,他的注意力只集中于一点——手背上传来的温度。
  一直到精神疏导结束,直到那抹温度离去,翟朔才终于缓缓放下双手。他抬眼看去,窗外的雨停了,朦胧的月光笼罩在对面男人的身上,照亮了他未干的衣摆,和他沉静平和的眉眼。
  倏尔,眼前人的嘴角弯起了弧度,终于将这泛着丝丝寒意的夜晚染上些许温度。
  “翟朔,你本就不用向我道歉。星朝会的整改和你有关吧?”
  “嗯……”
  不出意料的回答,虽然邬泽救了他,但是君禾哥他们没必要采用这么大张旗鼓的手段去针对星朝会,更何况他们已经拿到了足够有价值的东西。
  “你是怎么做到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柏永年轻声说着。
  被放出来的小蜘蛛顺从主人的指示,爬上了翟朔的膝头,乖乖蜷缩着。
  “没……我偷了点苗家的东西,放到星朝会里,再举报,都是一些小事。”
  翟朔伸出双手虚虚的拢着小蜘蛛,说话间又要低下头去。
  柏永年怕他的动作压迫到伤口,伸手拦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了。
  “这些不是小事,我知道,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救我的,对吧?所以你从来都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做了你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那如同漩涡一般的情绪终于如潮水般褪去,放过了眼前这个就要自我溺亡的人。
  见翟朔终于不再被自我的负罪感裹挟,柏永年放下心来,退开几步。
  他左右看看,由于这住处太过狭小,甚至多一张椅子都够呛,而他也不可能去和一个病患抢座位,因此能倚在墙边了。
  通过小蜘蛛的感知,翟朔已经情绪稳定下来了,于是柏永年决定询问一些他在意的事情。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为什么你会猜测来的人会是苗家的人?”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些,你也是邬家资助的学生不是吗?”翟朔缓缓眨动一下眼睛,似乎激烈的情绪之后他的反应有点慢半拍,“向我这样被苗家资助的哨兵向导很多,我们这些人往往在分化成哨向后就开始为苗家做事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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