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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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庸平:“请。”
  他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谈。
  “崔大人有何事想与我说?”
  崔蒿踌躇道:“淮河水患的奏本今日应当是送到文渊阁了,不知阁老是否提前批阅过。”
  许庸平点头:“今年雨季来得早,水部郎中和河道总督齐上奏本,淮河以北数日阴雨绵绵,中下游已成水患,低处田庐遭到淹没。”
  “如今尚是春季,夏季汛期江湖并涨,恐有洪灾。”崔蒿忧心道,“不知陛下和阁老作何打算。”
  许庸平:“淮河沿岸百姓无数,一旦洪水成灾冲奔而下势必冲垮田舍房屋,或有千万百姓流离失所。工部已加派人手修缮、加固堤坝,另有巡漕御史奉命前去,协助地方官员一同治水赈灾。”
  崔蒿张了张嘴,又闭上。许庸平笑笑,道:“崔大人有话直说,不必为难。”
  “不知阁老是否看到犬子,犬子的,奏本。他经验尚浅,又无治水经验,竟想自请去淮南治水……若陛下怪罪,还望阁老在陛下面前说上两句。”
  崔蒿实在坐立难安,起身请罪道:“此前他多有冒犯……还望阁老宽恕。”
  “崔大人不必如此,请坐。”
  许庸平沉吟道:“令郎的奏本我看了,治水之道别出心裁,更附有水部治水的历年成果与经验总结,想必下了苦功夫。”
  崔蒿连连苦笑:“他自幼长在京城,哪知道什么治理水患的法子……都是纸上谈兵罢了。只因年轻,将万事万物都想得简单,才如此莽撞行事。”
  许庸平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远处仍有靡靡琴音。
  “令郎如今多大了?”
  崔蒿微愣,还是道:“回阁老话,犬子如今二十又七。”
  “崔大人心中所想我懂得一二。”
  许庸平语句温和地说:“若我是崔大人,心中也会有诸多担忧。只是崔大人扪心自问,令郎当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崔家世代在工部就职,崔老大人在水利上更是呕心沥血钻研一生,临终之际仍然奔波在河道之间。令郎耳濡目染,总也学得皮毛。”
  崔蒿又是苦笑:“犬子在京中娇生惯养二十多年,平日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和阁老所说相去甚远……”
  许庸平:“陛下如今十七整。”
  崔蒿噤声。
  “我时有担忧。”
  许庸平微微叹息,道:“起初时连夜里盖被子这等小事都令我夜不能寐,恨不能事无巨细,但自他登基之初我便慢慢明了,我总有离开他那一日,也有不得不放手那一天。”
  “我知崔大人从令郎进入翰林院那一天起就为他上下打点。还望崔大人想清楚,是想要令郎在京中安稳一生还是有所建树。崔大人比我年长,应该更明白慈母多败儿的道理。幼鹰学飞尚且头破血流,况乎人?”
  崔蒿惭愧道:“我与他母亲只这一个儿子……是看得贵重了些。”
  “父母之心当是如此,绝无错处。”
  天色渐暗,寻了石凳坐下,许庸平又道:“今日之话崔大人听听便罢,至于奏本……我拦下一封,若令郎仍有第二封,想必也于事无补。”
  崔蒿唇齿方觉出一点苦味。儿子大了,总也由不得他,他叹出一口气:“若再有第二封……便交由陛下定夺。”
  一番话了天色更暗,石子路尽头有人疾驰而至。蜀云横剑在前,脱口而出:“何人惊扰?”
  “锦衣卫千户叶麟见过阁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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