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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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庸平:“礼部和翰林院的事,我出面监试、参与审卷即可。朝堂官员僵化已久,惟愿天下名士真如过江之鲫,能造福天下百姓,为陛下分忧解难。”
  蜀云还要说话,屋内传来动静,许庸平对他做了制止的手势:“照我说的做。”
  蜀云将不甘咽下:“是,阁老。”
  -
  殿试前一天,傍晚,陆怀难早早温完书躺在床上。他一般白天读书,免得夜里还要点灯,费钱。都到这天了,最难的路都走完了。他心里很安定,双手枕在脑后默背完了一篇古文,连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都没察觉。
  谢桥低咳了一声,他白天去医馆抓了药,喝完身上一股药味,特意洗完澡才进来。
  “再思。”他轻轻唤了一声。
  陆怀难还惦记着上次魏逢过来他说是自己兄长的事,闭着眼睛,没应声。
  很黑,谢桥怕吵醒他没有点灯,摸黑往前走了一小段。等他站在床前时陆怀难已经快忍不住了,嘴角勾起来。他枕侧有一阵凉风,是谢桥将那件补过的衣裳放到床上——这件很不同,是谢桥在他及冠那年亲手替他裁量的,上面的竹子图案也是谢桥自己画了绣上去的,虽然不是很直,竹叶也不是细长而是笨拙的圆,但陆怀难一直穿。每到什么重大场合都要穿,补了好几次都不肯扔。一两次还好,补多了谢桥实在哭笑不得,想让他扔掉,就不给他补了,他只好自己拿了针线一针一针戳好。
  他能感觉到谢桥在他床边坐了会儿。
  嘴上说不担心不紧张,实际这两天生怕影响他,都不跟他同床睡了。
  陆怀难故意喊了声:“颦颦。”
  仅有一线清白的月光,正好穿透窗纸落在孱弱青年鬓边,他耳朵尖慢慢红了。
  陆怀难伸手拉他,再有什么气也消了:“我睡不着,颦颦陪我。”
  谢桥被他拽得往床上倒,陆怀难趁机把他束发的木簪取了,免得扎到他。谢桥还没挣扎他就把人紧紧箍进了怀里,闷声:“我有点紧张,颦颦陪我睡好不好。”
  谢桥认真安慰他:“凭你的本事,定能高中。”
  陆怀难无声笑起来:“颦颦这么相信我?”
  谢桥兀自道:“我今晚不和你睡,免得搅扰你。你明日一定记得说话不要太咄咄逼人,面圣切不可直视天颜……尤其记得不要与人争执,凡事多思多想……”
  他说了不少,陆怀难也不打断,安静地听,心里一片温软潮热。
  “盛京是和苏南截然不同的地方,我们初来乍到,万事小心为上。”陆怀难等他说完,笑话道,“颦颦,我都会背了。”
  “我知你和陵琅许氏有矛盾,但切不可意气用事。”
  谢桥不理会他,继续叮嘱:“新帝登基不过月余,本该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的时候,但不管文臣武将都牢牢按在一人五指山下,此人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许庸平,在许家排行第三。”
  “我知道。”
  陆怀难皱眉嫌恶:“陵琅许家如此嚣张做派,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谢桥摇头:“我少时读书,夫子是一位从盛京来的老先生,德高望重,桃李天下。他曾对我感慨他毕生教过的学生中以陵琅许家第三子为最,此人才学天赋秉性若论第二,天下无人出其右。”
  “我见过陛下,他和我是一类人。”
  陆怀难冷冷道:“尺蠖之屈以求伸,龙蛇之蛰以存身。等他完全掌握朝局的那一刻,如今如何风光到时就会如何大葬。”
  少年经历终归还是影响他性格,谢桥抚平他眉间,温声道:“凡事都有两面,你又怎知对方不知道当少年天子羽翼壮大那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世间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他如今以浮萍之躯扶天子上位,若我是少年天子,即便来日刀戟相向,仍会不惜代价留他。”
  “颦颦心善。”
  陆怀难:“世人多无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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