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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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逢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未必不关心。只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关心里面也掺杂了其他东西。
  许庸平:“太后想说什么?”
  秦苑夕扶了扶步摇:“即使不是我你也会正常娶妻,他对你有如此大的独占欲,并不好。”
  许庸平似乎是好笑,神态很平静:“那又如何。”
  秦苑夕一愣。
  “我是很爱护那孩子的。”
  许庸平看向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御医,扶住栏杆的手用力,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我养了他十二年,他从未流过一个指甲盖的血。我养得精细,只怕还不够,摆在他面前的东西不是最好。他如今在我眼皮底下受这么重的伤,我见到血肉模糊的后肩已经很想大开杀戒了。”
  他当晚根本无法待在昭阳殿亲眼看着御医换药,亲眼看着血滴下来染红纱布,那种心情没有人能理解。他是如此、如此的疼爱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教他诗书,教他礼义廉耻,在他身上倾注心血,对他成长的每一次变化了然于胸。他把他当作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恨不得替他受一切伤,历一切苦。
  许庸平缓缓道:“来时无物去时空,他从我这儿无论索取什么,我只怕我没有。秦苑夕,你以为我有不能给他的东西?”
  秦苑夕怔住。
  ——是了,这是他许庸平。从魏逢跪下拜师那一刻起,他就为父,为兄,为君手中长刀和利刃。
  魏逢何德何能。
  秦苑夕看着他,忽然无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她心里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那念头一旦出现就如野草般起火攀升,顷刻将她整个人烧得站立不稳,她不得不闭了闭眼驱赶:“我知道了。”
  “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
  雨水如天地间一道帘幕,华美衣裙的女子和对面青年两两相望,画面和谐。
  魏逢后背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他朝后重重一靠,后背抵在墙根,顷刻间有鲜血渗出来,染红雪白单衣。玉兰面色一变,刚刚上前一步,那少年天子转过头朝她一笑,她在那种自上而下的注视中不受控制地停住脚步,听见对方语调平稳地开口:“姑姑,你觉得老师和太后般配吗?”
  玉兰琢磨着他的心思,审慎地答:“太后是您的母后,阁老是您的老师。”
  “远远看着真是一对壁人啊。”
  魏逢充耳不闻,兀自说:“听说太后十六岁入宫前心仪老师,央求时任指挥使的秦炳元将她下嫁。你说当初老师已经是新科状元,秦炳元为什么不同意?他如今一定后悔没有将女儿嫁给老师。”
  玉兰脑子里某根弦突然一动,而帷帐中的少年天子已经困倦地闭了眼睛。他看起来累极,因受伤失血苍白得如同一座久不见阳光、冰冷华美又束于高阁的精致人像,连唇角弯曲的弧度都精心算计。
  人像睫毛微微颤动,又睁眼一瞬不瞬望着不远处的人,轻声道:“你去跟老师说,他再不回来朕痛得要死掉了。朕要是死掉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第7章 一套叮哩琅珰的艳丽女裙。
  “……这是陛下的原话。”
  玉兰做传话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面皮虽然抽搐还是将话原原本本带到了。她半拂着身子,顶着头顶两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内心很有些凄凉。
  许庸平自然掠过了秦苑夕:“我去看看。”
  秦苑夕下意识抬手要抓住他,但他走得太快,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许庸平。”
  许庸平一顿。
  不远处帷帐深深,少年天子居中,犹如一只蛰伏千年待动的艳鬼。他不喜欢任何人靠近自己的老师,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老师。秦苑夕收回视线:“他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不同,他不是寻常简单的孩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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