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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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墟之上,只剩下荧和太宰治,以及一地狼藉。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两人面前。司机下车,恭敬地为两人拉开车门。荧率先坐了进去,靠在舒适的后座上,闭目养神,试图驱散精神上的疲惫。太宰治随后坐了进来,关上车门。车厢内瞬间被隔绝成一个安静而私密的空间。
  引擎启动,车辆平稳地驶离这片化为焦土的战场,汇入横滨深夜依旧流淌的车河。窗外,璀璨的霓虹灯光如同流动的星河,在车窗玻璃上划过一道道迷离的光带。车内却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转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荧靠在椅背上,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流光溢彩,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返回港口黑手党总部的路上。横滨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荧闭着眼,但敏锐的感知能清晰地捕捉到身边太宰治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那并非针对兰波,也不是针对森鸥外,更像是一种……沉郁的、带着自我厌弃的阴霾。他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轻佻仿佛被抽走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他安静得过分,只是侧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鸢色的眼眸深处仿佛倒映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任何焦点。
  荧缓缓睁开眼,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内如同两点微亮的烛火。她微微侧过身,身体自然地靠近太宰治,肩膀几乎要贴上他的手臂。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覆上太宰治放在膝盖上的、缠绕着绷带的手背。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太宰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躲开,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轻佻的言语掩饰。他依旧望着窗外,只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阿治。”荧的声音很轻,在密闭的车厢里却异常清晰,“怎么了?”她没有问具体的事,只是直接点出了他此刻异样的情绪状态。
  太宰治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他沉默了许久。窗外的光影在他苍白的脸上流动,勾勒出深邃的轮廓。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地、以一种近乎慢动作的姿态,将头转了过来。鸢色的眼眸终于聚焦在荧的脸上。那眼神很深,像望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没有了惯常的戏谑与玩味,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探究、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还有更深沉的、如同深渊般的黑暗。
  他没有回答荧的问题。
  他盯着荧看了好几秒,仿佛在确认什么,又仿佛在组织语言。
  最终,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一种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压抑了很久的平静,却又像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阿荧……”
  “你为什么会赶过来?”
  他问的不是“你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也不是“你怎么能及时赶到”,他问的是更深层的含义。那双鸢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紧紧锁住荧,里面翻涌着探究、一丝几乎被淹没的脆弱,以及更深沉的、如同深渊般的黑暗和自毁倾向。
  他像是在拷问荧,更像是在拷问自己——她凭什么要为他这样的人踏入地狱?
  少女覆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分,她没有立刻回答,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熔化的黄金,平静地迎视着太宰治那双试图将她灵魂都吸进去的深渊之瞳。
  片刻的沉默后,荧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车厢内凝滞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为什么?”她重复了一遍太宰治的问题,金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理所当然的光芒,“这还用问吗,阿治?”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距离太宰治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带着还未散去的鲜血与硝烟的气息。
  “因为,”荧的声音清晰而笃定,没有任何的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般不可辩驳的事实,“你就在这里啊。”
  第72章
  太宰治的身体猛地一僵!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微凉的手, 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和……一丝极其细微的颤抖。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荧的语气平静得近乎霸道,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绝对, “你被卷进了麻烦,那麻烦就是我的麻烦。你遇到了危险,那危险就是我的危险。你要对付兰波,那兰波就是我的敌人。就这么简单。”
  她的话语没有丝毫煽情,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种近乎唯我独尊的宣告。仿佛在她眼中,太宰治的所在之处, 就是她意志投射的绝对领域。保护他、与他并肩作战、甚至为他扫平障碍, 都是她理所当然、无需解释的选择。
  太宰治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地收缩了一下,心脏却像是泡在了温水里,咕噜噜地冒着暖呼呼的泡泡。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指悄悄地插入少女五指的间隙中,心满意足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熟悉的温度。
  呵……”一声短促而带着自嘲意味的嗤笑从少年喉咙里挤出来,试图用惯常的轻佻来掩饰内心的剧烈震荡,“说得真轻松啊……阿荧。你根本就是在完全不了解兰波的情报的前提下闯了过来,万一……”
  “没有万一。”荧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金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我的判断不会出错,我能斩开他的空间,就能把你和中也一起带出来。”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却又强大得让人无法反驳。她不是在赌,而是确信自己能做到。
  “而且,”荧的目光扫过太宰治手腕上缠绕的、有些松散的绷带,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粗糙的布料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难道阿治忘记了?我说过的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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