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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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是她的声音太过细微,还是宁长明读书太过入神的缘故,屋内那道身影依旧纹丝未动,对院中这番动静竟是浑然未觉。
  不过几息,宁鸾已然从容迈步到卧房门前,她不再理会那手足无措的丫鬟,只向后投去一个眼神。青露默契地抢前半步,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
  “宁兄。”
  宁鸾压低声音,进门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你这书,读得未免也太投入了些。”
  宁长明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来,“主子?!还有……青露?”
  当他看到门口肃立的宁鸾,和后面笑意盈盈的青露时,错愕中更带上几分诧异。
  怔愣过后,他猛地从方椅上弹跳起来,往日里端和宽方的君子,此刻竟带上几分火烧火燎的意味。
  宁长明几步迎上前来,却无意间在门缝中瞥见,往日里作威作福的李管事,正领着那小丫鬟缩在门外,看到他扫过来的目光,忙挤出一个心虚又谄媚的笑。
  他扶了扶抽痛的额角,忙引了宁鸾二人进屋,随即对门外扬声道:“这里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李管事,你也去忙你的,无事别让旁人来扰。”
  “是是是!”李管事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答,带着小丫鬟匆匆退了出去,还不忘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掩上。
  房门合拢的轻响刚落,宁长明脸上那强装的镇定便维持不住了。他瞧着林公子泰然自若地在方才他看书的椅上坐下,青露也面带笑意,高挑侍立在一侧,宁长明声音晦涩地问:
  “主子,青露怎么会跟随着您?府中无人通传,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他垂下眼,仿佛很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您究竟是谁?”
  宁鸾并未因他这一连串的质问而慌乱,她随手拿过方才宁长明看过的书卷,翻看几下,反而轻声开口道:
  “那么宁兄,这几日你称病不出,又是在躲避什么?”
  宁长明眼神一凛,身体瞬间绷紧,“这是宁某的私事,与主子无关!至于主子交办的事,待这几日过后,宁某定不负所托……”
  “宁长明。”宁鸾抬眼,定定望向带着几分慌乱的宁长明。往日泰山压顶也不改其色的长兄,今日竟被她一句轻声质问逼迫至此,那么其中内情,如若不出她所料,那便是:
  “你在躲避程慎之?为什么?”
  宁鸾不顾礼仪,直呼新帝名讳,可那宁长明似乎也恍若未觉,只是在听到“程慎之”三字的瞬间,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了几分。
  “是,宁某确实在躲避他。”宁长明低垂下眼眸,拉过一张圆凳凳坐在帷幕投下的阴影里,“又或者说,只是不愿见到他。”
  他猛然抬头,直直对上宁鸾面具后的双眼。即便隔着冰冷的鸾鸟面具,宁鸾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眼底翻涌的真诚与歉意。
  “望春楼对于丞相府,有雪中送炭之恩,此情宁某定然铭记于心。而宁某正是怕自己会按捺不住,做下错事,给主子惹上杀身之祸,这才称病不愿去楼中。”
  “你对新帝有恨?”
  “是。”
  宁长明面露悲痛,隐在阴影中的面庞更晦暗几分。
  “我宁家小妹与他成婚数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往日宁某与新帝井水不犯河水,尚能维持表面平静。可近日来,他竟频频出入望春楼,抬头不见低头见,令我避无可避,这……!”
  他以手掩面,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压抑的愤怒:“这让我如何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我只怕多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摸刀……”
  “长兄。”
  一声轻柔的呼唤,打断了宁长明几乎要决堤的悲痛。
  宁长明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底尽是难以置信。这语调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竟顿时让他恍如梦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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