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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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殿内另一个人,段怀临揉了揉眼睛,状似无意道:“都过了这么久了,阿宁,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茶润润嗓子?”
  元后低头,手边放着樱桃毕罗糕并枫露茶,骨瓷入手,寒意砭人,抿了口糕,冷掉的外皮黏腻发硬,甜得发齁。
  心口像是被灌入一捧冰雪,在深处凝固成座石碑,又在高处崩塌,溃散,化为雪水,带出内里脏污。
  王祈宁深吸了口气,压下眼中湿意,淡声道:“君上,天寒地冻,姑娘家身子娇弱,有什么事还是进殿说吧。”
  段怀临站起,朝她走了几步。
  胸口的风雪似有融化迹象。
  “阿宁,你想不想去瞧瞧庆阳,她被谢氏教养得极好。”
  风雪再次凝固,将整个胸腔冰冻霜化。王祈宁早些年为皇后时,也曾佯装大度,那些争宠的嫔妃闹到眼前,无一不被帝王斥责,打入冷宫。
  她应着,从女子身边走过,勤政殿的门这次开得很久,只是不知道,帝王的目光到底是落在她身上,还是另一个人身上。
  凤寰宫内,梁煜踢了长靴,躺倒在继后床上,合眼即睡。这些时日他累得厉害,被段怀临指示剿匪,又挂念着京都的事,一刻都不得闲,所幸一切按计划执行,他迫不及待往宫中跑,恨不能立即同继后分享这个消息。
  谢令仪推门,就看到男人肆无忌惮的身影,凤寰宫人来人往,近日常有嫔妃拜访,梁煜这般,被人发现只会带来无尽麻烦。
  她坐在床前稳稳心神,才伸手提醒他:“怎么睡着了?偷人了累成这样?”
  “比偷人还累。”男人将头埋进她怀里抱怨,“易知秋此人滑得很,我找了个雏妓撞死在堂前,才真正咬死他。”
  他仰着脸对继后邀功:“你放心,一条人命,彻底攀上他,这次怎么都洗不清了。”
  谢令仪呆住,一条人命在他眼中如此微不足道,这条计谋,分明只找个人作证即可,他却非将人__逼死。
  “你也知道是一条人命!”
  继后眼中泛起冷意,“如此草菅人命,你和那些土匪有什么区别?!”
  梁煜不知哪句话惹了她,可谢令仪说话句句往人心尖儿上扎,他来本是想得顿夸奖,哪知兜头一顿骂,还给他扣个草菅人命的帽子。
  男人发了狠,双眸冒火,大手握住继后手腕,冷笑道:“娘娘是菩萨心肠了,怎么还能做出中伤构陷的事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对无用的人都要心软,恐怕成不得什么事。”
  谢令仪甩开他的桎梏,脸色涨得通红,因愤怒连带着声音都颤抖起来:“人各有志,你若滥杀无辜,咱们就大路朝天,一拍两散!”
  “好!好!”
  梁煜气笑了,用手恶狠狠指着她。
  “咯吱——”窗外一声异动,两人迅速看去,门口闪过一个身影,急匆匆往外跑,看衣裙样式,是御前侍奉纹样。
  第16章
  照夜追上去,回来禀报方才偷听之人,谢令仪眉间打成个死结,叫人剪了截儿庆阳的头发悄悄送过去,一夜风平浪静。
  罪魁祸首的男人,似为了给她教训,又或想看人笑话,知晓来人后就撂开手不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与梁煜,本是因利而合,如今梁煜这般做派,实不是合格的伙伴。
  谢令仪泡在浴桶中,升腾的水雾弥漫上涌,像是天罗地网将她牢牢控在中央,木桶边缘凝结出的水汽顺着桶壁宛然而下。她的头发湿淋淋贴在脸颊,又垂落漂浮在水面,食指无意识摸着发尾,眼睫半合,像是沾了水珠的鸦羽,在眼下投出网状黑影,窥不出半分喜怒。
  梁煜不知道的是,袁家二房少爷,曾在谢家族学求学,大家族中没有秘密,既然是杀人偿命必死的结局,那袁五郎该死得有意义。失去一个纨绔少爷,能换来更多东西,哪怕是半隐如袁家,也无法拒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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