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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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样一双眸子望着,魏元瞻忽然失了动作,只觉腔子里那颗心不属于他,可能要跳去她的身体。
  明明灭灭的灯影下,魏元瞻停滞着——时机不对,地点不对。
  这可是东宫。
  知柔对此的意识更加强烈,短暂的靠近后,她低下眼睫,胳膊轻轻挣了挣,推开了他。
  被魏元瞻拧皱的衣料,她没敢去碰,至少不敢在他面前整理,目光不知所措地放在半空,一会儿又去到别处。
  知柔启口道:“我走了,你回去……醒一醒酒吧。”
  说完立刻转身,脚步还是平稳的,只是走得略急。
  魏元瞻的视线盯在她离去的背影上,怔忡的眼神逐渐露出些悔色。
  知柔跟着东宫侍女走到客居的房间,一切都已安排好,有人进来伺候她沐浴安置。
  自小就不习惯旁人在侧,她将人都使开,坐靠在汤桶中,青丝沾水,紧附背上,腾起的水雾朦胧地遮在眼前。
  回想重逢后见到魏元瞻的每一次,他总有令人意料不到的言行,不会叫她讨厌,但是她太慌乱了,仿佛把自己毫无掩盖地扔在他面前。
  知柔呼吸微促,手掌往下略撑一撑,深吸口气,随后整个人埋下去,叫热汤覆盖。
  水光微微摇曳,知柔强迫自己不去想魏元瞻,眼神专注于光纹,再出水面时,犹难厘正思绪。
  这一夜,不仅知柔和魏元瞻两人难眠,她留宿东宫的消息传回宋府,虽知有魏鸣瑛在,她暂不会惹出事端,但不能亲耳听到她在皇宫所历之事,宋从昭跟林禾都放心不下。
  魏皇后看着霁和,令人如沐春风,却杀伐果断,不仅因为魏氏血液如此,也是因为权势的催化。
  当年二皇子尚未及冠,陛下迟不立储,朝廷中慢慢有了“立长”的传言。魏皇后视作未闻,对待大皇子亦如亲生般和善,后宫无人不赞魏皇后明德。
  然那年秋狝,宫中术士卜道:二皇子有厄。皇后在他身边不过见了几个眼生的侍卫,不知做了什么手脚,那几人再也未曾出现。
  林禾望着屋中跳跃的烛火,影子打在墙上,回忆被火焰烧开,想起了十八年前——
  大寒时节,前日的雪正化,地上、阶上一片阴湿。
  凌曦抱着才满半岁的小姰走出庭院。她应了挚友一块儿到寺中祈福。
  她是不信佛的,但近来常遇在朝廷上屡被攻伐,情势晦暗。她回凌家求过父亲,却被说“你如今做了妇人,理应恪守规矩,不该再多管男人的事”。
  父亲不肯相帮,凌曦便又动用自己的人手出去搜集证据,可无论她做的再多,总是不够。
  常遇见妻子为他奔走,心中酸胀,前天夜里,他直言她太累了,应当好好休息,不必替他担心。
  凌曦表面答应,暗中一如往常。常遇得闻,便请托她的挚友王淑君带她出府。
  小姰尚稚幼,凌曦不舍离她,为了安常遇的心,她将小姰一并带上,踏入马车。
  卧云寺踞于京城西外十里,不远。那日天色阴,寺中安静,几乎没什么人。
  凌曦被挚友拉着求了张签,非吉语,王淑君忙宽慰她,签文罢了,也有不做准的时候。
  她原是不信这些的,那天却没来由地感到不安。到寺中休憩的地方,她只点了一盏灯,脚步在屋中来回踱动,臂里抱着小姰,轻拍低哄。
  反复的声音于房内回荡,不知是她安抚小姰,还是反过来,心绪慢慢静了一些。
  正此时,忽然听见别的声音,凌曦顿了片刻,立即开门,问外间伺候的嬷嬷怎么回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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