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婆婆不如当街溜子 第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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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般若望着眼前祖孙二人,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
  “我今日这话就放在这里。”冯般若道,“只要我活着,她冯昭蘅就不能嫁进颍川王府。”
  “不管是妾室、填房,哪怕是做卫玦的儿媳妇,我都不会允准的。”
  冯般若的话音刚落,冯昭蘅的身子便剧烈一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整个人软倒在地。
  虢国夫人抬头望向冯般若,嗓音轻颤:“般般,你这又是何苦?逼死她对你有何益处?你今日这般决绝,难道不怕来日也尝到骨肉离散、追悔莫及的滋味?”她顿了顿,“阿蘅纵有千般错,终究流着冯家的血。你当真要亲手将她推入绝境?”
  冯般若冷道:“我此刻唯一后悔的,便是过往太过心软,以为那些小打小闹不过是她年少无知。姑母,你口口声声骨肉情深,可你纵容她、襄助她谋算我时,又可曾想过我?”
  “即刻将冯小姐的东西送去虢国夫人府邸。没有我的许可,她今生今世,不得再踏入颍川王府半步。”她再不看虢国夫人瞬间煞白的脸和冯昭蘅骤然停息的哭声,只对着空气,斩钉截铁地落下最后一语,“至于你担忧的绝境……姑母既如此疼惜她,自会为她寻一条生路。只是,那路通向何方,与我冯般若再无干系。”
  “你们怨我无情?我本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狠毒,又怎么样呢?你们视自己的一生为男人掌心的玩物,我万万不敢苟同。”
  她推开门,转身就要走。身后越宛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起身跟上冯般若。越宛清心头突突直跳,紧赶慢赶才能追上,却不敢并排而行,只落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觑着冯般若毫无表情的侧脸。
  越宛清想劝慰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是徒劳,最终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母亲……”
  冯般若没有回应。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金红色的夕阳、高耸的飞檐,一时之间只觉得疲乏。
  回程的路上,她不愿乘坐慢吞吞的牛车,反而夺下福安公主府的马要自己骑回去。去的时候是三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两人,她不免觉得有些难过,但是这条路是冯昭蘅选的,她绝不能纵容。
  绝不能。
  她也恼恨。
  她恼恨同为恶毒女配,冯昭蘅却始终被剧情操纵,永生永世竟只想做旁人宿命的注脚,不肯去另寻自己的人生。
  她纵马而走,交代越宛清说她想出去透透气,顾不得越宛清反对,只给她留下一地尾气烟尘。今夜上京城不宵禁,灯火通明的长街在她眼前铺展开来,各色灯笼高悬,将青石板路映得流光溢彩。摊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丝竹管弦的悠扬声浪交织在一起,沸反盈天。
  她策马穿过这流光溢彩的漩涡,马儿似乎也感知到主人心绪不宁,蹄声在喧闹中显得有些迟疑。行人纷纷避让,又迅速被新的热闹吸引开去。
  闹市之中另有一队车马正在前行。前头有六匹骏马疾行开路,后头跟着的马车由四匹骏马拉动,车身雕花镶金,在灯笼辉映下熠熠生辉,车帘半卷,隐约可见车内人影晃动,丝竹乐声从中飘出,与街头的喧哗交织。冯般若正欲和这队车马擦身而过,却猝然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声。
  冯般若五感十分敏锐。她循声望去,瞧见那车架最前头引路的,是个身骑高头大马的壮汉,不顾身在闹市,正纵马驰骋,而那骏马身前正有个三四岁大的童子,仿佛是与父母走散了,正站在街心掩面哭泣。可那壮士仿佛没有看见这孩童,横冲直撞地在街上随意行进,只差一息,骏马就将踏在那童子身上了。
  冯般若情急之下,自马背上一跃而出,动作迅疾如电,足尖轻点,跨过马车的金顶。
  女郎宛如一只俯冲的鹞鹰,在千钧一发之际掠过街心,荡起的微风拂动了孩童额前的软发。她精准地抄起那吓呆了的童子,旋身卸力,足尖在青石板地上一点,已抱着孩子斜斜地倒在路边一个卖糖人的摊子旁。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那壮汉的坐骑才堪堪冲到方才孩童站立的位置,马蹄重重踏在空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壮汉似乎这才惊觉,猛地勒住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哇——!”直到安全落地,那惊魂未定的小童才爆发出震天的哭声,小脸埋在冯般若肩头,浑身颤抖。
  街上的喧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冯般若身上。她强行咽下胸口中的不适,另一边还要轻轻拍抚着怀中受惊的幼童,眼神更是锐利如刀,冷冷射向那肇事的壮汉以及他身后的华丽车驾。
  那辆雕花镶金的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方才车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此刻周遭只剩下孩童的哭声和人群压抑的议论。
  车帘掀开一个小缝,有一个男子探出身来,眉头紧锁,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怎么回事?”男子的声音不高,目光扫过那惊魂甫定的壮汉,最后落在了抱着孩子的冯般若身上。他身后,几名随从模样的护卫已按刀上前,眼神警惕地盯住冯般若。
  那壮汉慌忙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回禀世子!是属下疏忽!这小儿突然出现在路中央……”
  “疏忽?”冯般若打断他,冷叱一声,“闹市纵马,几伤稚子,一句疏忽便能揭过么?”
  她眸光锋锐,几乎要连日以来受尽系统和冯昭蘅的闲气都在此刻发泄出来,字字如刀,毫不留情地刺向车中那人:“若非有人及时出手,一条无辜性命便要葬送在你家仆从的马蹄之下!这便是贵府的行事之道?即便是陛下出行,亦不会如此视人命如草芥!我竟不知,这有虞一代竟是你家当家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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