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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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于草率了。
  何况要审陈良玉,于情于理,大理寺都应当避嫌。不知是谢渊病得太急没来得及细想,还是故意为之。
  陈滦在大理寺时还在猜度,也许皇上只是要一个能堵上悠悠众口的结果,让此事有一个定论,好叫陈良玉尽快脱身去北境。
  北雍翟吉登基之后,大肆屯兵备战,皇上绝不会在此时治陈良玉的死罪。可到底死的是一个户部侍郎,当时正堂只有他们二人,邱仁善被一剑封喉,是陈良玉动手杀他还是自杀而亡分说不清楚。
  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此事定论如何,谢渊都拿了陈良玉一个把柄。就如同前户部尚书苏察桑,为筹措修筑衍支山行宫的帑金篡改税册,当时皇上不予追究,可事后,让他致仕还乡他便得乖乖递上辞呈,不敢有二话。
  衡漾道:“从前在家里时,父亲也曾为我请过先生,读过一些兵家史书。陈大将军手握兵权行事刚烈,北境的八千鹰头军对大将军唯命是从,这样的人,用时是皇家的仰仗,不用时是心腹大患。”
  窗子“啪”的一声落下。
  陈滦道:“衡姑娘不怕隔墙有耳?”
  衡漾道:“左右的雅间皆是我定下的,侯爷不必担忧。”
  陈滦从窗边踱至茶案边,看着衡漾往釜中添了水,静坐下,取一把折扇轻风扇火。
  她道:“宣平侯府如此,衡家亦是如此。”
  陈滦第一次认真端量眼前这个姑娘,她走动时裙裾轻摇,发间点翠纹丝不动,端坐在釜前的绣墩上,比雅间绣屏上的仙鹤更清雅几分。
  只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倔劲儿。
  陈滦莫名乱想,她和大嫂应当十分有话聊。想到此处,他后脊背有些凉。
  “衡姑娘为何选本候?”
  衡漾扇火的纤手一顿,转脸对视上陈滦的双眸,她道:“阿漾若说倾慕侯爷多年,侯爷信么?”
  陈滦也望着她,摇了摇头。
  衡漾眼睑垂下去,掩去一丝落寞,“因为……大将军能救我父亲。”
  “本候敬你坦诚,恕难从命。”
  陈滦深谙高门姻亲背后的利益算计、筹码堆砌,起初他以为衡漾没有那么多权衡,却没想到她也一样。
  衡漾一声不吭低下头去,似在难过。
  说话间,水沸了两回。
  陈滦察觉自己话说重了,有些愧色,他道:“衡姑娘,水沸了。”
  衡漾怔愣片刻后,才找回思绪。
  她舀出一瓢沸水搁在一旁放凉,用竹筴从沸水漩涡中边搅边投入过筛的细茶末。
  “高门姻亲,从来由不得你我。侯爷承袭侯爵,在朝中担任要职,侯爷以为,你的亲事还由得了自己做主吗?长公主权位日隆,也还未曾指婚,焉知侯爷的婚事将来不会成为掣肘大将军的筹码?”
  “我兄长衡邈,虽胸中有抱负,可好大喜功,专横蛮断,难以听进人言,才致攻打南洲多次失利。他吃多了败仗,若败局持续,南境将士必定士气溃散,难免不会对他生出轻慢之心。我父亲在军中余威尚在,如今被他囚着,孰能料到他几时会对父亲不利?”
  “衡家与陈家同是驻守边境的将门之家,我父亲若保不住,他日大将军焉能自保?”
  “这桩婚事,对我父亲,对大将军,都好。”
  醇厚的茶香溢了满室,细嗅之下,还裹着被晨露浸润的新叶的气息。衡漾将煮好的茶汤趁热分入茶碗中,“侯爷,茶好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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