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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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樨苍死了,以使臣的身份死在大凜境内,此时皇上若不追究难以向樨马诺交代,轻则影响互市,重则边境便又要掀起兵事。人虽不是死于他们二人之手,可既在场,又是各自领了有关樨马诺的差事在身上的,谁都难逃其咎。
  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想到请来了阎罗王,李鹤章命更苦了。午间在宣平侯府门前抱着石兽的腿哭过一场,这会儿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他愁着一张脸,提着官袍下摆钻上盛家的马车。
  时近日暮,天色晦暗下来,浓云遮在崇政殿上方,雨丝更绵密了。
  郑合川在殿中跪着禀复,谢渊垂眸听着。说到陈良玉在城郊因樨马诺人踏毁民田失手错杀了樨苍,谢渊一笑置之,“失手错杀?”
  郑合川磕了个头,“奴才失言了。”
  杀了就是杀了,是有意为之,还是失手错杀,不应当是他这个御前太监下判词。
  谢渊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坐了一日,甚感疲累,起身松了松筋骨,踱到崇政殿外。郑合川一甩拂尘,也跟上去。
  “郑合川。”
  “奴才在。”
  “你太不了解陈良玉,死在她手里的人,怎会是错杀?”
  郑合川从谢渊的语气中辨出皇上似乎对此事并不生气,“奴才是伺候陛下的,当然不了解大将军。是奴才多嘴。”
  “当真多嘴。”
  郑合川抬手就要掌自己嘴。
  “行了,掌给谁看?”
  郑合川道:“奴才自个儿长长记性。”
  天空灰霾,两只高雁在空中低飞,掠过皇宫的檐牙哀叫盘旋。宫殿的屋脊与瓦面是匠人们丈量好的坡度,鸟类的趾爪扒不住,两只雁打着圈转几个来回便飞远了。
  谢渊道:“杀人偿命,伤我朝子民者,该杀。樨苍是草原使臣,当时不杀,来日恐有出兵之日才能取他性命。”
  郑合川道:“如此那对爷孙就白白丧了命。”
  谢渊默立在雨幕前,瞧着殿外一处低洼积了水,雨势渐渐急了。
  他早有怀疑,樨擎求娶江宁身边那个女史,却非要等到江宁下山后为二人证过婚再回草原,是有人想借樨擎的手在庸都掀起风波,逼他松懈太皇寺的禁卫。
  陈良玉为阻止毁田杀了樨苍。
  这是否足以证明,樨马诺在庸都闹乱子陈良玉压根儿不知情。
  只要陈良玉不曾参与其中谋划,相比之下,樨擎闹事是不是谢文珺授意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谢渊在崇政殿前迎着风站了许久,直到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身影撑着伞由远及近,匆匆往崇政殿赶来,他才转身回了殿内,“郑合川,把盛予安和李鹤章给朕叫来,召刑部尚书谭遐龄。”
  “奴才遵旨。”
  陈良玉掸了掸肩袖上的水汽,才踏入大殿,掀摆一跪,“臣参见陛下。”
  谢渊没急着赐她平身,“在我朝国都杀使臣,你跟朕说说,你怎么想的?”
  陈良玉道:“樨苍毁民田在先,滥杀平民在后,此举是敌寇所为,非友邦。驱逐外寇是臣本职。”
  谢渊轻轻一拍御案,斥道:“你少搬这些文绉绉的书袋话糊弄朕,说实话,为什么杀人?”
  陈良玉照实说了,“樨苍骑马踩倒大片青苗,那些地都是佃农租种的,就等秋后收成了,还了地主家的租子,还剩些口粮,这一年就算有了着落,勒紧肚皮也能过。这一季庄稼毁了,哪还有活路?百姓自然不依,就上去拦,这下惹怒了樨苍,就要驱马踩死一对爷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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