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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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伴读郭仲能一直清冷冷地站在一旁,脸上保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见太子殿下牵了那徐公子的手,微微咬了咬嘴唇,待那牵着手的二人走到前面了,方抬脚跟了上去。
  被太子牵了手的徐菀音却是如芒在背,求助般地往若兮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若兮丫头却哪里能有什么反应,脑袋都快低到肚子上了。却是知道自家小姐被那肆无忌惮的太子牵了小手,心里不爽得紧。因她满心里想的,都只是个宇文世子爷。能牵小姐小手的,当然只能是宇文世子爷。
  太子这不管不顾的肆意模样,将徐菀音先前对他生出的那点“周到体贴”的好印象,霎时间消耗殆尽。心道这太子好生无礼,且是个不着调的,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夫子面前,强牵了人手,还拽着人走呢。
  心里这般想着,小手便在他手心里扭动着,想要扯出来。却感觉他大手热乎乎的,整个包住她小手,还拿个手指在她手心里来回摩挲,却哪里扯得出来。
  便这般不情不愿地被太子拉着,一壁走上槛梯,进了馆门,沿甬道一径往里。
  那太子正一派“春风得意马蹄疾”地畅意行走着,却听崇文馆门外传来一阵带着些节制的呼喊声:“殿下……”
  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省大监曹安疾步而来。他似已小跑了好一阵,额间一层薄汗在日光下泛着细密的光。
  曹安趋至太子身后三步处,陡然止步,躬身一礼,嗓音压得低低地道:
  “奴婢参见殿下,陛下口谕,命您即刻往紫宸殿面圣。”
  太子停步转身,眉头已是微微皱起。随着他手一松,徐菀音忙将小手抽将出来,退到侧边。
  太子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袖口织金云纹,淡声道:“何事这般急切?竟要到这课上来唤。”
  曹安上前半步,声音更低,道:“殿下,宇文世子返京了,适才在御前与陛下议事,陛下神色似有不虞……”
  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动太子腰间玉带銙轻轻相击,其声清冷。
  他忽地轻笑一声:“哦?子砺回京了么。那般勤勉?便已在面圣了!”
  立在原处却是不动。侧头看了一眼候在旁边的徐菀音,神色间便流露出好生遗憾与不舍,还有些许懊恼。却反而又轻笑一声,凑过去对她柔声说道:
  “子由你瞧,这般不巧,刚得与你共读,又被扰了。”
  徐菀音将头又低得一分,感觉到太子趋身过来,大手在自己肩头轻抚两下,说了声“孤先去,子由可要等孤回来”,便转向馆外而去。
  太子走到郭仲能身边,略略低声叮嘱了两句才又去了。
  去时却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徐公子,见她已是好奇地朝崇文馆内望去,留给自己一个纤薄妍秀的背影。
  紫宸殿内,宇文贽面有倦色,衫带尘灰,却腰背笔直地静立于大殿廊柱下。
  他今晨方入得京城,未曾有丝毫耽搁,便入宫面圣。到此刻,已是几个时辰过去。将此番出京所查诸般案由,与皇帝一一报备过了。
  皇帝李卓背对着殿门,负手立于御案前,案上摊开的奏折朱批刺目。
  太子李琼俊跨入殿门,便觉气氛沉郁。眼见得多日未见的宇文兄在旁,也不敢造次。朝父皇撩袍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并未转身,只用手指轻轻敲打案上一卷书牍,那是宇文贽亲从陇西牧场带回的《良马点检实录》。
  “三百四十七匹战马。”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太子,你可知这些马够装备多少轻骑?”
  太子一怔,听父皇喊他“太子”而非“琼俊”,言语中的森冷斥责之意已是昭然。
  他喉结微动,答道:“按昭明军制,一骑双马,可组……一百七十三骑。”
  “错!”皇帝猛然转身,书牍“啪”地一声砸在太子身前,“是整整一营!若突厥人买去,便是插向河西的一把尖刀!”
  书牍散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另一份奏折——东宫詹事亲笔所写《请减陇西马政疏》,末尾赫然盖着太子私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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