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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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冰凉的手指猛地抓住徐宴礼正在为他系黑袍系带的手腕, 声音虚弱却急切:“不……你不能这样做。”
  徐宴礼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神情是李兀从未见过的沉重与决绝, 一字一顿:“我不这么做, 你就要死了。”
  李兀仰着脸看他, 那双曾经清澈温和的眼里此刻盛满了痛苦与不赞同:“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罪人, 放弃你一直坚守的一切……你追求的绝对正确呢?徐宴礼, 不要这样。”
  记忆猛地被拉扯回许多年前,两人还都是少年时,曾在修道院回廊下有过争执。
  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辩论。
  徐宴礼那时便固执地坚持着世间万物应有其绝对正确的准则, 容不得半点人性的灰色;而看似最恪守教条的李兀,反而始终对复杂的人性抱有一份悲悯与尊重。
  那时他们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徐宴礼深深地看着他,那双总是冷静理性的眼眸里,此刻有什么坚固的东西正在寸寸碎裂:“我早就输给你了。”
  “你说你是罪人?”
  徐宴礼嗓音低哑,他忽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容抗拒地靠近李兀的脸颊,拇指重重碾过那两片因干涸而苍白的唇瓣,力道大得几乎要揉碎李兀。
  不等李兀从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动作中回神,徐宴礼已经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这不是安抚,不是试探。
  这是一个带着血腥气和绝望气息的吻,像是要将李兀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都挤压出来,连带着那备受煎熬的灵魂也一并吸吮吞噬。
  唇齿间是冰冷的疯狂,是打破一切禁忌的决绝。
  李兀僵在原地,任由那陌生的、带着凛冽气息的舌撬开他毫无防备的齿关。
  徐宴礼撤开时,带出一道细微的丝。
  李兀原本毫无血色的唇此刻红肿不堪,泛着不正常的水光,连带着那双浅色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屈辱又迷茫的水雾。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停滞了,像一尊骤然被风干的木偶。
  徐宴礼抬手,用指节慢条斯理地擦过自己湿润的唇角,那动作带着一种慵懒,眼神却黑沉得吓人,似乎在细细回味方才那悖德的触感。
  他看向彻底僵住的李兀,声音低哑:“那我现在……也是罪人了。”
  李兀无从知晓那情愫究竟始于何时。
  徐宴礼比他更严苛、更恪守教条,几乎将自身熔铸成一部活教典的人,究竟是在哪个日夜交替的罅隙,对他生出了这般悖逆神恩的心思?
  他们本该是一样的,从灵魂到血肉,每一寸都早已烙印上神的徽记,彻底奉献。
  可偏偏就是他。
  徐宴礼:“我一直都忍耐着。”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与李兀一同长大,在修道院冰冷的石墙与摇曳的烛火间彼此依靠,互相取暖。
  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在修道院里,需要帮着干很多活。
  徐宴礼话总是很少,但他会先利落地把自己分内的活干完,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过来,默默接过李兀手里沉重的工具。
  他们这些在修道院长大的孩子,大多是真真正正的孤儿,或是被遗弃的婴孩,像野草一样自生自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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