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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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让素木普日再用力,宋昭拉开车门,扶他进副驾驶,素木普日一只脚刚抬起,余光瞥后视镜半眼,突然用力推了一把宋昭!与之同步的刹那,鬼手终于打出最后一发子弹,伴随穿破皮肉的闷响,素木普日的大腿绽开一朵血花。
  他和哈尔巴拉一样倒在血泊里,还想撑起身体阻止,可再也无力动弹。素木普日睁着双眼,不甘心地看着,看到鬼手那张挂满鲜血的鬼脸,似乎还在遗憾子弹偏移,没能一枪打烂他的心脏。
  “昭姐,同他说再见。”
  宋昭已经晕在车里,任凭鬼手开车,离开了这片泥泞的雪地,
  太阳越升越高,温暖着素木普日的鲜血,他的血液把积雪融出一个个孔洞,他却愈发感到寒冷。
  他一直看着那辆车,一直看着,直到宋昭的面孔混沌出现在眼前,
  像是那个夏天,她无端端出现在篝火中……
  素木普日彻底闭上了双眼。
  鬼手把车速开到最快,沿着大路直奔出城方向。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牢牢抓着宋昭。开免提拨通手下电话,叫人速来接应。疼痛、愤恨、快意,汇集成偾张的血流,他忍不住在车里放声大笑,愈发抓紧宋昭的手。
  再往前开,不知为何听见了警笛声,鬼手用力眨他的独眼,还以为是自己紧张过度。干涸的血迹融化在眼眶里,等到他再次看清,迎面竟开来一众车队,为首的两辆甚至是警车!
  鬼手急转方向,却被车队合围逼停,十几个蒙古汉子从车上跳下来,气势惊人,车门被暴力拉开的那一秒钟,他听见有人气冲冲说了一长串蒙古话。
  鬼手听不懂,还以为是素木普日提前报了警,强绷着的神经终于溃散,胳膊被警察按住,他破口大骂,
  另一侧,那个壮汉满脸委屈,跟意外破了大案、还懵着的警察们告状:
  “这就是我的车!有个女的昨天租我车,一直都没还,幸亏我一大早去找公安,要不然他们就开着我的车跑了,愣个泡的,这就是我的车!!”
  宋昭再醒来是在医院,头上缠着厚厚一圈绷带,素木普日躺在她隔壁病房,失血太多,一直还没醒。
  鬼手和他的手下全都被抓了,现场发现两把仿制枪,引起警方极大重视,结合雪原上几处痕迹,一直在试图还原现场。
  当日登报的事,红毛仔找了鬼手的商业死对头推波助澜,在他的判决正式下达前,鑫医制药已经破产。
  宋昭一边配合调查,一边等待素木普日醒来。日子在纱布的交缠里过得飞快,值得庆幸的是,素木普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那颗子弹避开了大动脉,打中他的股骨,素木普日休养了很久,等到能下地时,额尔古纳已经迎来了春天。
  宋昭无微不至的照料,他的左腿还是没能完全恢复,走路落下了跛脚。宋昭极为自责,但素木普日并没有在意,积极复健一段日子,他很快就抛开了拐杖。
  选了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他和宋昭去接绍布,一路上还在跟宋昭打辩论——他跛脚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素木普日唯一担心的是绍布会伤心,可见到绍布的面,连这个担忧也不存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惊吓,绍布的记忆回到十几岁,她甚至忘记了素木普日,更忘记了宋昭,只记得每一个春天到来,哈日查盖都会给她摘很多野花。
  四月份,积雪终于消融,宋昭起了个早,和素木普日一起去了得尔布干河,那个安葬宋长林的地方。
  车停在山脚下,要步行穿过一片树林,茂密的钻天柳连成大片大片的红色,透过树影的间隙,宋昭看到远方潺潺的长河。
  气温缓慢回升,河水还是冰的,宋昭将手探进河里,想到父亲也在这儿,似乎就不冷了。
  “再过两个月,那一片,就会开满野花。”素木普日伸手往前方一指,拦着宋昭的肩膀,轻声道:“这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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