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花酒(重生) 第5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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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毕剥声,能听到李妈妈额头磕破、鲜血滴落在金砖上的细微声响。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太后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安阳的惊骇欲绝与面无人色,于敏盼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安阳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巨雷劈中,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
  她指着李妈妈,手指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想要尖叫,想要怒斥,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完了!全完了!这个卑贱的老鸨,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反口了!还把她和德妃……都咬了出来!
  元灯欢静静地站着,手中那枚小小的长命锁垂在身侧,银光微闪。
  她看着李妈妈不顾一切地磕头哭嚎,看着安阳摇摇欲坠的惊恐模样,看着太后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那张苍白清丽的脸上,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一片深沉的、如同暴风雨前深海般的平静。
  真相的碎片,正在她精心布下的棋局中,被这枚小小的长命锁,一块块撬起,即将拼凑出足以焚毁一切虚伪与阴谋的烈焰。
  她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男子,今日就算没有他,自己照样可以全身而退。
  第52章
  慈宁宫那场腥风血雨, 终以安阳县主被褫夺封号、圈禁思过,德妃“突发急症”在延禧宫内静养而尘埃落定。
  后称病,深居简出, 慈宁宫的门槛, 仿佛一夜之间冷清了许多。
  暮色四合,初升的月华如同最上等的银纱, 温柔地铺满了御苑深处那片隐秘的花圃。
  白日里喧嚣的蝉鸣已歇, 唯有晚风拂过草木的沙沙细响,和远处宫漏悠长而规律的滴答声。
  元灯欢独自一人, 静静地站在那方小小的花圃前。
  月光勾勒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宫装素雅,卸去了白日里作为“宸贵妃”的繁复沉重。她微微垂首, 目光长久地、专注地落在那盆曾被江尧郑重托付的魏紫牡丹上。
  花株依旧青翠,那几个深紫色的花苞, 在清冷的月华浸润下, 竟比两日前显得更加饱满、沉甸。
  它们默默地汲取着夜露,积蓄着力量,静待破绽而出的那一刻。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劫波渡尽,尘埃落定,反而沉淀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与力量。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踏着松软的泥土,沉稳而熟悉。
  她没有回头,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片厚实的牡丹叶片,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了然的叹息:“陛下那串伽楠香佛珠……碎了,很可惜。”
  江尧在她身侧站定,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住,带来令人安心的暖意和淡淡的龙涎香气。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那盆生机盎然的魏紫。
  “无妨。”片刻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月色下流淌的溪水,温润依旧,却多了几分释然的轻松,“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况且……”
  他微微侧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月光下显得格外清透的侧颜上,“朕当时,若不用那点痛楚压着,只怕会忍不住在母后面前失态,当场就……将那些构陷你之人,尽数屠戮。”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可那字里行间蕴含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暴戾与护短,却让元灯欢的心尖猛地一颤。她终于抬起眼,迎上他的视线。
  月光落进他的眼底,映出清晰的心疼、后怕,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虔诚的珍视。
  “陛下……”她喉头微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原来,他袖中紧攥的佛珠,不仅仅是为了压抑离别的愁绪,更是为了压抑在她蒙冤受辱时,那几乎焚毁一切的帝王之怒。
  他远在西山,却对她的处境洞若观火,甚至早已为她备下了足以逆转乾坤的身份和证据。这份不动声色的守护,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远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撼动她的心魄。
  “不必说。”江尧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汹涌的波澜,轻轻抬手,指尖温柔地拂过她鬓边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动作比在慈宁宫那夜更加自然,带着全然的珍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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