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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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简言之唤住急忙要走的梁仲秋,眉宇间涌上几丝陌生的焦灼。
  “事已至此,再追责是谁的过失没有意义。这风寒来得蹊跷,接下来几天咱们都得格外当心点儿。仲秋,你去库房找找剩下的菖蒲和艾叶,点出数来每日分三次蒸熏焚烧。司逸,你继续誊抄脉案,尽量记录得详细一些,比如风寒程度的轻重、持续时间的长短、患者呈现的体表症状。”
  简言之少有露出这种把握不定的神情,一番安排下来,梁仲秋跟司逸二人皆是相顾无言,叹息两声后赶忙找到各自相应的事项缄默忙活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铺子里气氛陡降,梁仲秋看惯了简言之温和含笑的样子,一时见他凝眉深思,竟有点不敢说话。
  司逸就更别提了,简言之的眼神似乎有力度,即使只似有若无的飘过几眼,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
  许是铺子里太过安静,导致不算重的叩门声吓得司逸猛地一抖,沾满墨汁的笔立刻在册子上留下一道浓黑痕迹。
  此刻距离打烊时间早已过去,本不该有人上门才是,简言之警觉,望向关闭的大门道:“谁?”
  司逸耳力过人,从脚步声中听出应当是位年纪不小的老叟。
  他几近痛苦的闭眼,复又睁眼,重重划掉记录好的数字,重新添上一行:“别问了,这脉案簿上的三十八,要增加到三十九了。”
  第119章
  如司逸所料,门扇甫一打开,无患居堂前垂挂的灯笼便将老叟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
  她裹着件浆洗得发白的棉麻夹袄,枯瘦的手指紧攥衣襟,身子在入了秋的夜风里微微打着颤。
  简言之见状立马侧身讓人进门,老叟混浊的眼中盛满歉意,也不坐,瑟缩着脖颈低声道:“这么晚还来打搅实在对不住,只是高热总褪不下去,老婆子年纪大了,怕拖久了越发不好,这才冒昧前来想讨服疏散的藥、咳咳咳.....”
  她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随之涌起潮红,半晌揩揩额角沁出的虚汗,扶着桌边方勉强站稳。
  “老人家快坐下说吧。”司逸正准备診脈,不想简言之不动声色的拦了他一把,司逸会意,默默退后半步把桌案给讓了出来。
  简言之指腹搭上老叟腕间,細細探究下不觉心头一沉。
  是风寒。
  和司逸脈案簿上记录的一样,是最常见的那种风寒。
  见简言之眉头紧锁,老叟紧张的声音都滞涩了:“怎、怎么了?大夫,我这病......”
  她生怕自己得的是什么拖时日的痨疾,对于穷苦人家来说,病若真重到没几日活头了反倒还要叫人好受些。
  怕就怕明知有一线生机,却只能因为贫穷而眼睁睁的煎熬等死。
  简言之强压下思绪,嘴角扯出个安抚的笑:“您的病没甚大碍,就是尋常风寒,回去多吃两剂藥发出汗来就好了。近来季节交替,多病频发,为防再度傳染,您切记要少与人接触,哪怕在家也最好分开饮食。”
  说完简言之讓司逸去取活气通经的藥草来,老叟望着那一挂足七八贴的藥包有些惴惴:“这么多.....小郎君,怕是老婆子的病難好,一两剂药不管用了?”
  “不是不是!您没听简大夫说近来换季多病频发么?这些药您拿回去给家里人分分,都提早预防着别叫他们也被傳染了。”
  司逸故作轻松的语气打消了老叟疑虑,又听简言之说不额外多收药钱,她忙双手合十谢菩萨保佑,而后提着药包万般感激的去了。
  老叟粗布鞋底摩擦石板的声响渐行渐远,梁仲秋送客回来时,只见屋内烛影摇曳,简言之盯着案上的脈枕出神,司逸则抿紧唇瓣,反复翻检药柜里的药材。
  这种风雨欲来的沉闷很難不让人感觉到压抑,梁仲秋深深吸气,尽量让喉间不那么发紧:“振作些嘛……你们也别把事情想象得太糟糕了,至少目前看来只是普通风寒,没准吃过几剂药就会好了呢?”
  司逸很想反驳,许多傳染面广的疾疫刚开始都是这种症状,人会高热、头晕、鼻塞喉痛。
  谁也猜不到风寒过后会变成什么情况,有可能会治愈,也有可能会变成骇人听闻的恶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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