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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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房间里摆满了各式书籍,岳关山随意扫了一眼,看见房间正对一个小露台的玻璃门打开,远远已经可以看到一道水波向着远离这里的方向散开。
  岳关山快步冲出去一看,竟是那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驾摩托艇正破开水流远去,岳关山提起枪口开了一枪,艇上的人身体向前冲了一下,明显是被打中了。
  岳关山通知水面上的同志准备围捕犯罪分子,自己则带人检查了一下整个会所。同时通知了画人像的同事过来描出义鹘创立者的脸。
  整个刑侦支队收获颇丰,一屋子的组织资助者,外加一个义鹘的二十多人小分队。
  岳关山查封了整个青云会所,带走了场内所有人,就听去追义鹘创立者的小队回来报告,说是追到一半让人跑了,等追到摩托艇时上面站着的根本不是要抓的人。几人把人带回来了,等岳关山来问话。
  岳关山心里大感遗憾,随即投入了忙碌的审问环节,整个刑侦支队审问这么一大帮人就花了将近一个月,期间被抓宾客派人来保释,隔壁队的同事过来询问案情情况,经济案件刑侦小组联合办案等等事件,让整个刑侦支队忙得不可开交。
  岳关山等人被审问到的细节震撼到,几乎不敢相信,会存在这样的组织。
  二十多个被抓的义鹘组织的人,多半都是社会案件里的受害者。有被老师性侵后自杀学生的父亲,有讨要不到工资反被包工头打成残疾的民工的儿子,还有多年遭受家庭暴力无力反抗的妇女,有被校园霸凌逼迫得几乎自杀的少年。
  他们每一个都曾是求告无门,被人忽视的受害者。义鹘不知从哪里得知他们的信息,在他们最无助最痛苦最迷茫的时候,从天而降,声称可以帮他们复仇。
  谁能不恨?从来都是蝼蚁,任人踩在脚下,一朝得以蜕变谁能不心动?所有人都以为,是从前的忍耐,是自己咬牙咽下的苦果,终于得到回报,是苍天有眼给他们送来救赎。
  多年不曾见过人间的温暖,如今总算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对这样的天神般的组织,有人会怀疑他的动机吗?有人会对他产生警惕吗?
  组织里的人是如此贴心,维护正义的目的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扬眉吐气,看昔日仇人跪在自己身前痛哭流涕后悔不已,听他们发自肺腑的道歉,求原谅,看他们磕头磕到一脑门血。这些被生活锤打,不被正义覆盖的人,像是重获新生。
  他们有的是自愿加入义鹘的。但更多的,是被迫的。
  当你看到你大仇得报的场面出现在视频里,你看到你满手血迹一副满足的照片时,你会不会由衷地感觉到害怕?你有没有看到铁窗囚服在向你招手?
  如果他们不肯,等待着的就是牢狱之灾。可以轻易掌握他人生命的快感和余生的监狱生活,他们会有犹豫吗?刚刚感受到掌控人命的快活,他们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吗?
  手上沾到献血的那一刻,屠杀同胞的那一刻,人的良知,人的道德和经年建立的人生观价值观已经崩塌。这些人现在就是一张可供涂抹扭曲的白纸,义鹘选择做那支画笔,在他们身上涂上满意的色彩。
  等到有人告知义鹘自己遇到了麻烦,需要解决,并会提供一笔不菲的资助,这些人就会被派出去,做他们刚刚学会的,可以掌握别人生命的事,这就是义鹘的运营模式。
  以杀止杀,用正义的遮羞布骗取绝境里挣扎的人的信任,然后利用他们,威胁他们,掌控他们,让他们变成组织手里的刀,变成最好的暴力手段,变成不正义的制造者。
  除了这些人,义鹘还会收纳一些逃犯,或是蹲完监狱发现无法谋生的前罪犯。选择的标准就是,选择天生犯罪者,和后天被诱导犯罪者。选与世界为敌的人,义鹘为他们提供保护,他们为义鹘提供劳动力。
  义鹘取自于杜甫的《义鹘》,然而如今鹘鸟高飞,与蛇同行,名为义鹘,却是做尽不义之事。
  此案过后,由于出色的成绩,岳关山收到提拔,成为滨海市刑侦总队长。宋启声则被调任滨海市,接替他的职位,成为刑侦支队队长。文件终结于此,故事却也从这里开始。
  宋启声合上案卷,问岳关山:“你怎么能确定你抓住的人里没有当年的线人?”
  岳关山喝了口茶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现在更偏向于他还在和义鹘的创立者做对抗,至于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我还不能确定。”
  宋启声清楚岳关山一定有自己的手段,干脆不在多问,把文件交还给岳关山,就出门去了。
  早有上级通知过他,今天会有一个首都的同事为张茜的事情过来,跨省联合办案,据说他还会带一个当年的证人同来,宋启声本想派其他人去接他,但刑侦支队各个忙的恨不得长出八只手,宋启声刚刚得知了五年前的行动,现在刚好想空一空脑子,他干脆拿起钥匙自己出门去接人了。
  一路平稳,宋启声开着车窗感受了一下寒风扑脸,不期然想起了上一次吃火锅回来,洛言开着车窗,把自己冻得鼻子耳朵红红的样子。
  有些心动,无人处总会藏不住飞上眉梢眼角,偏偏当事人总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不肯承认是自己泄露了秘密。
  车子开过滨海大桥,又继续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机场,宋启声心里想着义鹘的案子,思绪突然转到张浩身上,一样的用超乎自己可以使用的能量完成了复仇,一样的复仇之后消失,甚至时间都是五年前。
  那么张浩会不会也是组织的一员呢?如果真的是,他杀害素不相识的夏雨会不会是因为这是义鹘给他派的任务呢?那么一个普通工人夏雨为什么会成为义鹘的目标?张浩那么刻意的宣告式行为会不会是在给另一个组织六出示威?夏雨和六出又是什么关系?
  宋启声像是想通了什么,刚好走到了机场的接机口,他从车里拎了队里人塞给他的纸牌,拿着就往里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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