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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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卫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觉得,此子必定是个祸患。
  说不定,他身上的那股恨劲儿,偏偏就合了陛下的口味呢。
  杜卫抬手指了指中间那朵阴曹地府中生出来的邪花,点头道:“就他了。”
  此话一出,站在杜卫身后的董典回过头,摸了摸养在笼子里的红眼乌鸦,嘴角微微翘起。
  他打开笼子,抱着乌鸦,走到杜卫身边,笑道:“杜大人好眼光,此人正是我满春楼的花魁。前些日子,刚从北疆买来的,他一来,满春楼中的百花,便尽失了颜色,唯独剩了这一抹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的黑。他若是进了宫啊,那这人间绝色,可不真就藏在宫里了么。”
  杜卫道:“等着领赏罢。”
  花魁入宫那天,坐着华丽的通幰车,城中百姓于长安街边围观,沿路茶楼酒楼人满为患。
  正逢腊月,空中飘起了雪。
  花魁着一袭红衣,眉间祥云似的红色胎记格外醒目,宛若张扬的火焰。从此之后,无人再赏腊月里的红梅,心中皆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红色背影。
  无人知道花魁的身份,也无人在意花魁到底是谁,他们只会记得他绝色的容颜,记得坐在金丝线织成的帷帐中,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大徵最高贵最奢华的宫殿。
  入宫门之前,花魁掀起车帘,回头望了一眼。
  望了一眼曾经对他弃之如敝履的上京城,望了一眼熟悉的长安街,望了一眼久违的烟火人间。
  灯火依旧,故人却不再重逢。
  可是,他回来了。
  第117章 相思意(一)
  台上人唱着一曲长恨歌,只见那戏子身姿妙曼,声线娇媚,令人骨酥。忽见那人折腰时水袖翻飞,转眼间便踩着彩绫凌空而起,以翩若惊鸿之姿,逐绫而舞,好似那坠入凡尘的谪仙。
  只是戏子虽美,歌声却实在是凄凌。那歌声分明教人潸然泪下,可戏台下的一众看官,却只顾得为“谪仙”的妙曼身姿拍手叫好,哪里还在乎这戏中情、曲中意到底是喜还是悲啊。
  戏子唱完了戏,于灯光渐暗时悄悄退场,下台时不慎失足,跌进了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官老爷怀里,娇嗔一声,伸手去勾官老爷的下巴。
  这一挠,可把官老爷的心智给挠散了。官老爷晕乎乎地抱着戏子,捧着戏子的脸,狠狠地亲了两口,伸手就要去扯戏子的身上的衣裳。
  偏不巧,这时,一位煞风景的不速之客叫住了他。
  “柳大人,您急什么呢,这出戏还没唱完呢。”
  陶思逢握着酒杯,笑看柳夜明,往前俯下身,捂嘴道:“柳大人啊,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这里是酒楼,不是香院,您再忍忍,再忍忍罢。您要是看上这位美人了,回头您去找董典要人,让他把这位美人卖给您,送给您也成。今儿个我特地邀御史大人来此饮酒听戏,您卖我个面子呗。我可是亲自登门拜访,请了他好几次,他才肯赏我个脸面,与我一同前来的。您体谅体谅我,我记着您的恩,成不。更何况,您看看,御史大人也在一旁看着呢。”
  “御史大人也在啊,那还真是巧了。”柳夜明阴下脸,不情愿地把戏子推开,整了整衣襟。他转头,向陶思逢的对面看去。
  照山白穿了一件蓝白色的锦袍,胸前、袖口、衣摆上皆绣着素白色的竹纹,相当雅致。他单手撑在桌案上,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的酒杯,魂不守舍,仿佛只有人坐在这,心早已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陶思逢轻轻扣扣桌子,轻声笑道:“照大人,酒凉了。”
  “抱歉。”照山白回过神,放下酒杯,“今日心情不佳,无心饮酒,若是两位大人觉得山白在此有些不合时宜,山白便先告辞了。”
  陶思逢替照山白倒了酒,倒了个满杯,劝道:“别啊,丞兄,你已经有些年没喝酒了罢,当真不馋这口?心情不佳,才更要吃酒啊,有句老话说得好,一醉解千愁嘛。”
  “饮酒容易误事,山白有公务在身,就不贪杯了。”照山白没什么兴致,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况且,知心之人不在身边,与旁人同饮,终究不是那般滋味。”
  陶思逢听出了照山白的话中之意,托着腮,佯装惆怅道:“是了。这些年,我有意与丞兄交好,可丞兄始终容不下我。哎。恨也,憾也。若是早些与丞兄相识便好了。”
  这话听着教人不觉得遗憾,得到觉得陶思逢是在阴阳怪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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