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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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一起了,卞舍春也常喜欢和朋友玩到夜不归宿,去处无非是酒吧、ktv、轰趴馆之类的地方。岑周甚少几次明着发火,都是因为这些事儿。卞舍春自知理亏,但又隐隐不忿,他只是爱玩儿,玩的也就是喝酒唱歌打桌游,什么出格的都没做,怎么就要被审判得这么严重呢?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得亏俩人得过且过和睁眼瞎的功夫都是一绝,不然绝不能撑到今天还能做出副羡煞旁人的样子。
  想起去年那场人声鼎沸的告白,想起当时握着麦发抖的手,卞舍春一阵唏嘘。
  他很喜欢给别人起花里胡哨的备注,而且起了就爱广而告之,每一个和他亲近点的朋友都喜欢偷他手机看备注,比如时卓那个“欠我648至今未还”。
  而他给岑周的备注,起初是“军训给我送水的帅哥”,后来变成“好像在追我”,再变成“男朋友”,最后变成“岑周”。字数越来越少,和他们的对话一样。
  “520”那天,卞舍春一心排练,根本没顾得上岑周,连之前订的电影都忘了,于是两人装聋作哑勉力撑起的戏台终于倒了,轰轰烈烈地塌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一对貌合神离的璧人身处正中,只像两个涂脂抹粉的小丑。
  其实卞舍春心里清楚,“没顾上”“忘了”都是说辞,那天蒋艳辉甩了三张红本子到他面前,再迟钝的人也该想起来该做的事。他就是累得慌,每根神经都对任何人类敬而远之。
  他看过很多人谈恋爱,不管是身边的人还是各种艺术创作,都说爱赢万难,但有时候他想,没有爱可能也就没有了万难。
  如果有一天岑周能放下他那点好学生架子陪他去ktv喝一晚上,他一定要对着他大声唱薛凯琪的《苏州河》。“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手机又响了一声。卞舍春闭着眼想,如果这次再是什么让人不快的话,他就提分手。
  “岑周:药吃了没?”
  卞舍春皱着眉看着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是竭尽全力想从字缝中看出字来,至于他想看出敷衍还是关切,他自己也不知道。
  副团之一潘冉这时从台阶走上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卞舍春一眼就认出那个粉色塑料袋里边绿油油的感冒药配色,抬头盯着她。
  果不其然,潘冉把那袋药递到了他手上:“有个帅哥给你的。”
  卞舍春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帅哥”指的是岑周,心安理得地拆包装,单手发消息。
  “goodbyespring:吃了。”
  暂且再忍你一阵子。
  “走不走?我熄灯了啊。”潘冉说着,掀开剧场的电闸板。
  卞舍春应了一声,翻身坐起,把第不知道几版剧本文档发到群里,拎起药走了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雨声,暗叫不好。
  “我带伞了,”潘冉冲他笑了笑,“劳烦你撑一下。”
  卞舍春也没跟她客气,拿过伞把。潘冉买这把伞的时候估计没预设过和别人共伞的情形,伞面比较小,卞舍春为了社交距离,露了半边肩膀在外边,没走几步路,偏开头打了俩喷嚏。
  潘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了几回,最后只是随口扯了个话题:“你过两天是不是要生日了?”
  卞舍春一愣,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啊,对,明天。”
  “啊,”潘冉有点意外,“生日快乐。”
  卞舍春颔首:“谢谢,但我不怎么过生日。”
  潘冉转过头看他,微微蹙眉:“你看起来不像。”
  潘冉是团里的演员,也是剧团除了他以外唯二会写剧本的,平日里安安静静,看人的目光却总是很锐利,卞舍春清楚那是观察的眼神,恨不能把每种人群都剖析得鞭辟入里。
  闻言他有些好奇地笑了:“为什么不像?”
  “你很喜欢仪式感,”潘冉断言,“你像是那种会把每周三定为喝啤酒日的人。”
  卞舍春承认:“我确实是。”不过他的喝啤酒日是周一,因为他只有周二没早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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