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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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舍春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所谓“滑雪鄙视链”,笑叹一口气:“但是你们应该不乐意带新手吧,我去你们玩不痛快,还是算了……”
  “你想学吗?”闻于野打断他。
  “不算特别感兴趣,就是想试试,”卞舍春说得很收敛,怕给他造成什么负担,“我这人什么都想试试。”
  “那就试试。”闻于野笑了,“我带你去,不用管他。”
  卞舍春惊讶地看着他站起身:“那你……你就这么把你朋友踹了?”
  闻于野脚步停住,琢磨了一下“踹”这个字,半晌“嗯”了一声,浅浅笑了一下,好像还有点亏欠朋友的不好意思,但不多。
  卞舍春只犹豫了一瞬就拎起包跟着他走了出去,上车的时候他还在想闻于野“抛弃”朋友的反应,忍不住笑。
  闻于野这个朋友叫米凯尔,才十七岁,据说两岁就开始驰骋雪场,如果瑞典人会抓阄的话他抓的一定是雪板。这小孩儿浑身是胆,臭屁得很,这么些年没摔死属于命大,还觉得自己是去xgames的料,让他两位搞科研的家长提心吊胆。等到了人嫌狗憎的青春期,每每和他爹吵架就带着装备跑山上去,被追问起来还要拉“wen”当垫背,可惜wen是到了年纪就要回去工作的中国人,能给他当垫背的时间过于短暂了。
  所以一见到闻于野,米凯尔连近在咫尺的圣诞假都等不及,当机立断地买了第二天sikibuss的票,带板直奔rommealpin的车程中打过去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wen声音温厚,问了他打算滑什么雪道,大概几点到,今天天气很好,雪况如何之类。
  第二通电话,wen说朋友要过来玩,今天就不陪他滑红道黑道了。米凯尔皱眉撇了撇嘴,但他知道wen说的“朋友”一大半都是给他付过钱的客人,也没办法,不情不愿地说没问题。
  第三通电话,wen说在停车,他要是提前到了就自己滑一会儿。米凯尔懒得理滑蓝道以下的人,翻着白眼奔向了广阔的蓝鸟天。
  等他滑了一趟爽的下来,站在山下愉快地拍照留念时,就看见远处的绿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亮蓝色的滑雪服被他穿得像要去走秀,在来来往往的雪友和缆车中静止得很突兀,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台奥林巴斯,很小巧,不像他平日里会用的相机。米凯尔顺着相机对着的方向看过去,没见到什么宏伟的雪峰,疑惑了一下,直到一位长着东亚面孔的年轻人从那个方向慢悠悠地滑下来,米凯尔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wen拍的人,他说的那个朋友。
  米凯尔眯了眯眼睛,他见过的中国人很多,一般都记不住长相,wen算一个例外,这个陌生的朋友算另一个例外,就算大半张脸被护目镜遮住,只露出来冻得发红的鼻头和嘴唇,也让人一眼移不开目光。头发颜色也染得很漂亮,飞扬在山雪之间,像被冰折射出的一抹半透明的光彩。
  女生吗?好高啊。
  被悄悄认错了性别的卞舍春此时此刻心情很好。他不是很爱运动的人,但滑雪给人带来的快乐实在非常纯粹刺激且令人上瘾,摔了很多次后能顺利滑完一段都觉得很爽,山上的一切风景都在飞驰后消逝,他觉得自己变成了雪,变成了风,变成高原上俯冲的鸟。
  但是他还不太会刹车,犁到最后没稳住,闻于野一边避开他的轨迹一边喊:“往旁边倒!”
  卞舍春立刻非常听话且惜命地躺倒了,被闻于野拉起来的时候忍不住笑。
  小闻教练推崇鼓励式教育:“挺好的,能滑了。”
  卞舍春相当受用,很得意地凑过去看他拍的视频,越看越沉默。
  视频放到了末尾,卞舍春扫了扫鼻尖,移开了目光:“滑起来觉得挺快,这么一看像老太太遛弯儿。”
  话音未落,旁边一位目测六十多岁的银发老太带着个小孩滑下来,轻轻松松地拐了个弯儿,中气十足地和家里人招呼了两句,往另一头的雪道去了。
  卞舍春僵硬地眺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闻于野很有礼貌地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了。
  第7章 suki!
  手机传来消息的时候闻于野正在教卞舍春找内刃卡雪的感觉,按亮屏幕就看到一串夹杂着好几个emoji和感叹号的英文,看上去非常闹腾。他匆匆扫了一眼,顿住了。
  “脚踝往内翻一点,然后呢?”迟迟没听到旁边人的声音,卞舍春有点纳闷,回过头就看见闻于野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听到他声音,闻于野回过神,眼睛急忙忙从米凯尔偷拍发来的照片上掠过,向卞舍春露出抱歉的笑:“米凯尔在附近,他叫我去黑道滑。”
  他还以为你是女生,问我是不是在和你date——闻于野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卞舍春一门心思放在“上山板提起”“板刃刻住雪面”“降低身体重心”上面,丝毫没留意闻于野的那一点不自然,只是遗憾自己失去了免费的教练:“啊,那你去吧,我研究研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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