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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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完后躺在被间,他才有余情摸着许湛的头发,想问有关爱和背离的话题,又觉得矫情别扭,开不了口,倒是埋在他怀里的许湛突然闷闷出声道:“我得再过四年才能领证,但是我们可以在毕业前先把婚礼办了。”
  没有看路瑾严的反应,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订婚戒指要定制最好的,我觉得你适合白金,但是,但是又想送你蓝宝石……”
  “结婚的对戒只能用钻石,到时候……”他边说边下意识地抬起头,不小心撞上对方静静的视线,又嗫嚅着低下了头,故意往对方肩窝里蹭。
  路瑾严没接他的话,手指穿过柔软的金发间,幽幽夜色里每个音节都放得很轻:“想这么多?”
  许湛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不嫌早。”
  “怕我跑了?”
  “怕得要死。”
  ——他可以依靠他吗?
  十八岁的路瑾严乃至八岁的路瑾严就已经早早丢弃了这个问题,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认为自己的脑海中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备选项,然而童年时没有被满足过的情感需求最终只是转化成了潜意识里深埋下土壤的一粒种子,在暗无天日的成长中等待唤醒的那一天。
  一朝久逢甘霖暖阳,疯长破土而出。
  他像人格分裂般,一个自己跳脱出躯壳,在一旁审视着那颗在茫茫黑夜里独自航行了多年、此刻却愿意伸出手来发出第一次对接信号的灵魂。
  “爱我一辈子。”
  “爱你千次万次。”
  深夜里从枕边人口中说出的情话,可信度有多少呢?
  惯常对自己的私欲冷眼旁观的路瑾严即使还在轻轻揉着怀里人的头发,脑子里依旧煞风景地想着。
  但他愿意把它视作一个承诺。而承诺在兑现前需要支付的筹码是信任。
  又或者没那么复杂,也没必要那么权衡利弊反复思量。
  最终的结果是谁都离不开谁。
  ……
  在临近开学的前一周,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通知他们路瑜醒过来了,各项体征都在缓慢恢复,目前情况良好。
  路瑾严在收到消息的二十分钟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病房内,和病床上那位脸色苍白的女士对上视线,然后两个人都红了眼。
  母子间二十年来的亲密互动或许还没有生离死别再次重逢后的这一天来得多——路女士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恍惚地想着他原来已经这么高了,比记忆中的成熟不少,摸上去却又瘦了那么多。
  两个人都不是擅长表达爱的类型,拥抱完后就是长久的对视与沉默,路瑜带着笑意端详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人只有在以为自己失去了的那一刹那,才发现原来什么都不重要,纯粹本能的情感联系不是依靠成绩、名利、身份来维持的,而只是产生情感的本能本身。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对你的过度苛责,让我忘了我其实很爱你。
  那条罪魁祸首的欺骗短信和路瑾严这两个月来为自己忙前忙后的事情她都已经从医生那听说了,在身边的儿子低声谈到给自己办手续、照料探视期间还有另一个人也帮了很多忙时,路瑜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盯着路瑾严侧脸的许湛。
  许湛感知到她的视线,温暖地笑了笑:“阿姨好。”
  “长大了不少。”路瑜看着他,也露出一抹笑,“还漂亮了不少。”
  许湛走上前来,握住路女士的另一只手,小声地用对长辈惯性撒娇的语气道:“阿姨,我想跟你说点事。”
  路瑜听罢向路瑾严使了个眼色,后者顺从地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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